不知过了多久,薄暮冥冥,房中的光线逐渐昏暗下来。有脚步声向房间靠近,停在门外稍等了片刻。“吱——”推门声响起,开门的人极为小心,似乎是不想惊扰到屋内的人。陆宛安静地躺在床上,气息平稳,面容恬静,任谁一眼望去都会觉得他还在睡梦中。只是床边的碗已经空了。陆宛之所以选择将碗中的药倒掉,正是因为来给他换药的人知道他醒来过。他醒了,那人自然不会瞒着自己的主子,故而将药倒掉,做出他乖乖把药喝完的假象,令来人放松警惕。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宛捏紧了手中的瓷片,心跳有些加快。莫要害怕……脚步声在床边停下,陆宛感觉到来人弯腰朝自己探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陆宛突然睁眼,睁眼的瞬间手中的瓷片也狠狠划向来人的脖子。江雪澜一把抓住陆宛的手腕,他力道极大,陆宛手腕一酸,手上顿时没了力气,瓷片脱手而出。江雪澜望着落在被子上的瓷片,凤目微眯,眼中压抑着噬人的风暴:“你要杀我?”没想到来人是他,陆宛嘴唇微微一动,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他也不想与江雪澜解释自己以为他是昨天那些人,便别过脸,一副随便他怎么说的样子。哪想他这般模样让江雪澜心生产生误会。“好,好。”在江雪澜看来,陆宛这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江雪澜被他的态度惹恼了,气到极致反而笑出声来:“很好。”除去上一任教主还执教的时候,江雪澜何时对人这么忍让过。陆宛偏着头,恰好错过了江雪澜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江离怎么样了?”他想了想,扭头看向江雪澜。江雪澜强压下心中不悦,道:“他没事。”“……没事就好。”陆宛嘴唇动了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小声道:“多谢你救我。”他中毒之前的事情都还记得,现下好好的坐在这里,细想便知是眼前这人救了他。方才看到来人是他,陆宛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当然这件事他不准备告诉江雪澜。他握着自己受伤那只手的手腕,低吟一番,轻声问道:“山下的人……是孟大哥吗?”江雪澜不说话。陆宛知道他在生气,可他实在没什么办法了。他伸手拉住江雪澜的衣袖,哀求道:“我不走,你放我师兄回去吧,他……”自从那日晏清河受伤被人抬走,陆宛就再也没见过他。他尝试问外面的护卫晏清河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雪澜的吩咐,护卫并不与他搭话。陆宛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难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走不掉了,只希望江雪澜可以把晏清河放了。江雪澜却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本座为何要听你的。”“我……”江雪澜从未这样与他说过话,陆宛脸色一白,有些慌乱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满脸的不知所措。江雪澜靠得更近了些,陆宛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就在自己耳边。“你的师兄要杀了本座,本座若是把他放了,往后岂不是谁也能跟本座动手了。”“他没有想杀你,”陆宛忙道,“他,他性格便是那般,他不想杀你的——”害怕他真的要把晏清河处决了,陆宛抿了抿唇,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我求求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江雪澜神色莫测,用手轻轻将他散在胸前的几缕头发拨到肩后去。昨日被那位老者亲自诊治开药,又被江雪澜口对口将汤药喂下去,陆宛今日的气色很不错,瞧着比之前病恹恹的模样要勾人许多。“如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江雪澜伸手勾向陆宛胸前散乱的衣襟,手指稍微用力,便拉开陆宛身上的亵衣,露出小半边白皙的肩膀。陆宛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屋中没有点燃蜡烛,陆宛应该庆幸没有烛火。他大概觉得很冷,一直在发抖。江雪澜摸上他的肩膀,嗅着他身上的香气,现在那香气中混杂着清苦的药味,不知为何也让他十分着迷。雨点般的轻吻落在肩头,慢慢往脖子上游走。陆宛瑟缩着,想要往后躲避,很快又被江雪澜扯住手腕拉回来。江雪澜的呼吸越发沉重,握着陆宛的手腕将他推倒在床榻上。
二更合一陆宛真的是累坏了,连江雪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他睁眼时已经是晌午,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全都被碾碎了一般,除了痛还是痛。枕被已经被人换成新的,只是还带着江雪澜身上的熏香味,味道并不算重,陆宛有些反胃。江雪澜进门的时候陆宛仍保持着今晨他离开时的模样,目光呆滞,眼中带着茫然。同气若游丝的陆宛比起来,江雪澜倒是衣冠整洁,春风得意,满脸的餍足之色。“如月,我已经派人将你师兄送下山,交给武当山的人了。”男人一旦得到满足,什么事情都好说,江雪澜坐到床边捞起陆宛,不住地在他背上摩挲。陆宛哆哆嗦嗦,想要挣脱他的手臂躲回床里去。江雪澜收紧手臂,让他趴在自己肩上,“别躺了,起来吃点东西?”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强硬。陆宛昨日在这间屋子里醒过来,这里的布局陌生,但陈设精美,透着股淡淡的奢华,想来是江雪澜平时休息的房间。江雪澜吩咐下人送来饭菜,自己坐在床边抱着陆宛又亲又揉,全然不顾他的抗拒。下人摆放好饭菜便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端来水盆伺候陆宛洗漱,整个过程中目不斜视,临走时贴心地关好房门。“让我和孟大哥见一面。”陆宛一直不声不响,等江雪澜抱着他坐到桌边,舀了一勺甜粥送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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