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钥匙么……陆宛白着脸看了红衣男子一脸。随后就见他将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竟摸出一串钥匙来!此人不仅疯癫,还是个骗子。感受到怀里的身躯有些僵硬,程轩只当陆宛是吓坏了,便安抚道:“宛儿,师兄他……性情是有些顽劣,出去之后我便告诉师父,让师父来惩治他。”陆宛摇了摇头,低叹一声:“罢了,程轩师兄,先帮我解开吧。”程轩接过红衣男子手中的钥匙,打开扣在陆宛腕上的铁扣。被他称作大师兄的男子只在旁边瞧着,丝毫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双手一朝得到解放,陆宛靠向身后石壁,轻轻摩挲着先前被铁链磨破的手腕。他额头上全是汗,发丝黏在脸上,模样着实狼狈。程轩摸了摸他冰冷的手,“宛儿,我先带你出去吧,宴师兄该等久了。”若不是晏时和一直放心不下,程轩也不会和他一起寻过来。此处毕竟是武当禁地,程轩随意找了个借口与晏时和分开寻找,等晏时和走远才找来此处。陆宛方才被吊在石壁上时脚尖堪堪着地,若是脚尖不发力撑住身子,手腕便被锁链扯得疼痛难忍,此时他的双脚早就酸软无力,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程轩见他踉跄,刚想上前扶一把,红衣男子却抢在他前面一步挤过来:“小师弟,可要师兄背你?”陆宛自他从怀中取出钥匙时便知这人十分恶劣,一切都是刻意为之,不过是为了看他人吃苦,自己从中取乐。他挡开红衣男子的手,垂下眼帘低语:“师兄莫要拿我消遣了。”消失许久的人被程轩带了回来,且如此狼狈不堪,晏时和皱起眉头,从怀中掏出方巾替陆宛擦了擦脸。“他可有为难你?”他执起陆宛的手腕细细端详,只见到几处皮外伤,倒像是擦伤,不似人为。陆宛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他担心自己这个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会扰乱兴致,便要求回到住处换身干净衣裳。“好。”晏时和自然由着他,临走前深深望了红衣男子一眼。红衣男子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刚要开口,便被急着去找明通长老的程轩拉走了。大师兄平日欺负一下门派中的弟子便罢,居然欺负到武当的贵客头上,程轩自然要到师父面前参他一本。“他才是武当的大师兄?”桌上燃着烛火,随着陆宛的惊呼,火苗微微晃动了一下。陆宛见状用手拢了拢烛火,却忍不住偏头看向身后的晏时和:“叶掌门的首徒不是陈师兄吗。”他只道武当首徒是陈百川,并不知晓楚寻真。晏时和手里拿着木梳,轻轻为陆宛梳理着长发,温声为他讲述当年六大派讨伐合欢宗一役。他音色低缓,宛如醇厚美酒,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原来早些年名满江湖的武当首徒不是陈百川,而是另有其人。若说那楚寻真,虽为武当的大师兄,性子却一点都不沉稳,反而十分跳脱。他不留在山上监督自己的师弟师妹练功,整日往外面跑,结交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且与人交好不分三流九教,兴致来了坐在路边与乞丐对饮也是常有的事,就连晏清河早年都与他十分要好。陆宛原本坐在烛火前乖巧垂目,闻言咦了一声:“未曾听大哥提起过。”晏时和挑起他头上一缕青丝,用梳子慢慢梳开,笑道:“大哥向来不喜欢与你说这些。”也是,晏清河性情乖张,鲜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谷中的师弟师妹们都在背地里称呼他活阎王,又怎么会主动与陆宛提及这些。陆宛只道晏清河不喜欢与他亲近,却不知晏清河有其他顾虑。当初他随着姬慕容出谷,晏清河便极力反对。他恨不得陆宛与外界接触的一少再少,以免翅膀硬了总想往蝶谷外面跑。陆宛最好是留在谷中,永远陪着他们兄弟。晏时和自然清楚胞兄的心思,但他素来会在陆宛面前唱白脸,这也是为何兄弟二人中陆宛与他更亲近的原因。陆宛单手托腮,缓慢眨眼:“不过这位楚师兄好生潇洒。”晏时和却摇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楚寻真正是因为过于相信所谓的至交好友,最终才落得如此下场。”否则以楚寻真的绝顶武功,又怎会落入合欢宗之手,最后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为正道所不容。陆宛听的皱眉,道出心中疑惑:“我原以为六派铲除合欢宗是为了除恶扬善,若是真如二哥所言,怎么……”怎么更像是,为了维护六派的颜面一般。因为合欢宗伤了武当弟子,且是武当首徒,传出去自然有损武当颜面。六大派向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合欢宗教众早些年一直为非作歹,若六派当真要铲除祸患,又何必等到楚寻真出事才——“如月,”晏时和捡起桌上的发带替他绑好,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只需记住,楚寻真便是与那邪魔外教厮混在一起,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古以来正邪皆两立,你万万不可学那楚寻真,玩火终究难逃自焚。”他这话似有所指,陆宛目光闪动,脑海中想起的居然是江雪澜。
无论是在武当不告而别还是他与晏时和离开千机教,两次分开,他都不愿于陆宛好好道别。晏时和说正邪两立,可善与恶,正或邪,又岂是世人三言两语便可妄下定论的。身前烛火随着气息剧烈晃动起来,陆宛竟再次乱了方寸。 离经叛道小均自打记事起就跟爷爷相依为命,为了躲避仇家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入了千机教才勉强安顿下来。他从未与爷爷分开这么久过,尤其是来到武当拜见过姬慕容以后,心中对爷爷的思念更甚。生怕自己招人嫌弃,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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