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也要去武林门,便发出了一同前往杭州的邀请。左右不过是多两个人一起赶路,宁修远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三人骑着马结伴二行。聂景宏是皇室的人,宁修远信不过他,这一路上也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不过光是他在折柳山庄时说的那些话,也足以让晏时和消化很久了。那天他在桌上用茶水写下的三个字是一个人名,不是旁人,正是武当派掌门的亲传弟子之一——陈百川。陈百川此人,见过他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大都是严肃可靠,门下也收了不少弟子,是叶掌门门下弟子中,除去楚寻真之后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晏时和知道宁修远这几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其余的时间则都花在调查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上面。当年剿灭合欢宗时,明明不用将合欢宗的全部教众赶尽杀绝,他们当中不乏有些被强行抓来的无辜之人,陈百川却带着一众弟子,打着为大师兄报仇的旗号将他们全部杀死。宁修远有心阻止他们,却被陈百川用一句话堵了回来。“这些人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宁师弟要替那些被杀害的人放过他们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修远当然不好继续阻拦,只能看着除少林之外的弟子们将合欢宗的教众一网打尽。合欢宗上下修习的功法大都是些歪门邪道,动起手来自然不是这些名门正派弟子的对手,很快便被杀了个干净。六派从合欢宗救出了许多被当作鼎|炉的女子,其中甚至还有几名男子。其中有一名女子异常激动,嘴里一直喊着楚大侠是来救他们的,他被人骗了,话还没有说完,陈百川带着人将她给押下去了。晏时和没有参与合欢宗的围剿,这些细节只能从宁修远口中得知。他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宁修远的话:“宁兄,那位姑娘……”宁修远摇了摇头,“我后来去找过她,但她已经不在了,陈百川说他们已经联系到了那位姑娘的家人,将姑娘送去与家人团聚了。”宁修远心中虽有疑问,但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毕竟那次围剿是六派一同出动,他在当时怀疑陈百川的举动有问题,便等同于质疑武当。但是那位姑娘的话也在宁修远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当天与楚寻真交手的时候,宁修远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心念太杂,险些不敌楚寻真。宁修远一直都想不通,像楚寻真那样好的武功,怎么会着了合欢宗的道。外界流传的版本是说楚寻真交友不慎,什么三流九教的人都能跟他做朋友,这才让奸人钻了空子。可是了解楚寻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楚寻真性情是有些不羁,但他并不是什么蠢货,更不会蠢到着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的道。这其中必然有问题。于是这几年宁修远假借毁容为由,躲在后山闭关苦练,除此之外更是花费时间去找当年被陈百川送走的那位姑娘,试图还原楚寻真遇害的真相。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不久之前,还真的让他找到了那位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位姑娘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楚寻真。她说楚寻真是去救他们的,但是他被人骗了。有人同楚寻真一起设了一个局,先让楚寻真假意与合欢宗中人交好,混到宗中找到他们这些被困住的无辜百姓,随后再与他的朋友来个里应外合,将他们全部都救出去。合欢宗靠着鼎|炉修炼邪功,对他们的守卫十分森严,楚寻真费劲心思找来这里,也只能联系到那位姑娘。他多次出现在合欢宗当中,悄悄传递消息给那位姑娘,并给了姑娘一个时间,让姑娘想办法告诉其他被困住的人,大家一起静候佳音。到了楚寻真说的那个日子,他确实来了,但也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合欢宗上下早就知道楚寻真的目的。这个局不是为了救人而设的,而是为了楚寻真而设。与楚寻真私下偷偷联系的那位姑娘,因为生的貌美,被合欢宗的宗主看中,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鼎|炉,因此能探听的消息比其他人要多一些。她说,合欢宗的宗主本来是想将楚寻真也制成鼎|炉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只将他炼成了傀儡。那位姑娘偷听到的消息,似乎是什么人不让宗主将他当作鼎|炉。至于是什么人,那位姑娘就不知道了。根据那位姑娘的话,宁修远又开始到处奔波,还真的被他查到了一些东西。“应该说,是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我的。”包括那位姑娘,也是有人故意留下线索让他找到的。不管怎么说,至少事情有眉目了。晏时和微微一笑道:“有宁兄这样的朋友,实乃楚兄之幸。”宁修远却摇头,叹息一声:“我只是觉得可惜,所以想替他讨回一个公道。”他和楚寻真,一个是华山派首席弟子,一个是武当派首席弟子。无论是在师门还是世人眼中,他们都是人中龙凤,当之无愧的当代豪杰。英雄与英雄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武林门附近的客栈悉数被包下,众多门派的弟子们都聚集在此处,同辈的弟子大都年纪相仿,当中不乏有一些善于组织之人,时不时集结几个弟子在客栈门口的空地上操办一场比试。与真正的武林大会比起来,这自然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甚至连开胃小菜都比不上。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十分兴奋,叫好声一片。在这些张牙舞爪的年轻弟子当中,混入了一位容貌极为清秀的少年,少年的个子不高,手里拿着一本空白的小册子,站在外围观赏弟子们打斗,时不时低头奋笔疾书,在册子上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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