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的钱。”那老板摆摆手,“拿回去看吧。”这怎么行?张泠泠收了书,想了想,第二日给老板送来了新鲜的瓜果。她家以售卖瓜果为生,别的不多,就是新鲜的瓜果多。那老板收了她的瓜果,又要给她别的东西做回礼,一来二去,竟成就了一段好事。当然,这都是后话。先说那日张泠泠得了话本,并不急着回家,反倒是在家门外拐了个弯,去到了另一处。此处是一件小小竹屋,门外中了些花花草草,旁边还有一片生长着药草的田地,内外被打理的十分干净整洁。张泠泠走到竹屋外时,正好有一位妇女抱着个三四岁的孩童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药包,面上带有倦色。张泠泠停下脚步,问候一声:“巧姐,妞妞这是怎么了?”“她爹昨日里给她喂了些黄米饭,妞妞有些积食,我带她来小陆大夫这里来瞧瞧。“趴在她怀里的妞妞不安分地动了动,奶声奶气道:“娘,妞妞难受。”“妞妞乖,”巧姐把她往上抱了抱,“吃了小陆大夫给开的药,马上就不难受了。”妞妞点点头,眼里还含着眼泪花花:“妞妞不怕吃药。”巧姐亲亲她的小脸蛋,有些抱歉地看了张泠泠一眼,“泠泠,你看孩子还难受着,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张泠泠点点头,“快回去给妞妞熬药吧,小妞妞,你可要乖乖吃药,快点好起来呀,赶明儿赶大集,我送你一个糖柿子。”目送巧姐抱着孩子离开,张泠泠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确定自己的耳坠还在,又理了理裙摆,这才走到竹屋前敲门:“陆公子,你在忙吗?”“泠泠来了。”房中响起一声回应,不多时,一位穿着青衫,头戴玉冠的青年过来开门,冲门外的张泠泠浅浅一笑:“我不忙,进来坐吧。”进了屋,张泠泠才发现屋里还坐了旁人,是位不施粉黛的姑娘。这姑娘目若含情,肤色盛雪,腰肢盈盈一握,言行举止间,似乎与陆公子极为熟稔。张泠泠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眼眶一红,“陆公子,这位是?”“泠泠,”陆宛微微一笑,“你猜不到她是谁。”坐在竹椅上的姑娘笑起来,“好了,如月,你不要卖关子了。”张泠泠手中恰好拿着一本无墨书生的话本,她起身走到张泠泠面前,亲切地拉住她的手,“泠泠,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如月知道你抢不到我的新书,写了好几封信催我,让我亲自送一本来。”“眼下看来,”她含笑望着张泠泠手中的话本,“倒是用不上我带来的这本了。”说罢,她竟从怀中掏了本一模一样的出来。不同的是,她拿出来的这一本,封皮上用娟秀字迹撰写了“无墨书生”四个字。“这……我能看看。”得到同意之后,张泠泠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话本,轻轻摸了摸上面的字迹。“这,这是……”“泠泠,”陆宛早已走到竹椅上坐下,单手支着腮,笑吟吟地看着她们俩,“你不是最喜欢无墨先生吗,怎么先生到了你面前,你反倒认不出来了。”听了陆宛的话,张泠泠错愕地睁大眼睛,伸手捂住了嘴。随后又惊叫起来,激动地抱住面前的裴盈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无墨书生真是位女儿家!”张泠泠早在数年前就喜欢无墨书生,看过她写的每一篇话本,与她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裴盈儿对张泠泠也是一见如故,她们二人相谈甚欢,连陆宛都被晾在一旁置之不理。陆宛无奈,起身帮她们泡好茶,又打开一包点心让她们边吃边聊,自己则走出竹屋,从门檐下摘下一串柿饼,准备看看晒得如何。他揪下一个柿饼,正准备送进嘴里,远处跑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少年,边跑边叫:“如月,你又在偷吃柿饼!还没晒好呢,全被你偷吃完了!”“……”陆宛放下柿饼,看向跑来的少年:“小均,没大没小,叫师父。”小均冲他做了个鬼脸,“你自己说的,我想叫什么都行。”这话确实是陆宛自己说的,他没办法反驳,只好任由小均这么叫他。小均本就是顽皮性子,跟在他爷爷身边时就经常挨揍,这几年被他带离了蝶谷,骨子里的天性终于释放出来,越来越活泼,也越来越顽皮了,陆宛常常为他感到头疼。小均将锄头靠到檐下,一把搂住陆宛的肩膀,他这几年长得飞快,已经赶上陆宛了。他搂着陆宛的肩膀摇晃:“盈儿姑姑来了,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吃的好一点儿?我去周屠哪里买块肉?”陆宛自己是不沾荤腥的,自从武林门那件事发生后,他再也没有碰过荤食,夜夜抄写佛经,希望江雪澜往生的路好走一点。但他从不会约束身边人的吃食,小均馋肉,他便点头答应,让小均去周屠哪里买肉。“不许贪便宜,一定要给银子,知道了吗。”因为陆宛给村里人看病,所以他们平日里买些吃食,村民都不要银两,小均经常干出白要人家吃食的事情,被陆宛说了几回还是不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竹屋中,两位姑娘还在叽叽喳喳地聊着,望着小均跑远的背影,陆宛垂眸笑了笑,觉得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似乎也不是很坏。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陌生人。那陌生人身材高挑,样貌极为出众,阿牛说,他比村里最好看的小陆大夫还要好看。妞妞不服,说这个世上最最好看的人只有小陆大夫,旁的人一概比不过。他们二人在村头因为这事扭打起来,陌生人走到他们身旁蹲下,笑着问道:“我来看病,请问你们说的这位小陆大夫,住在哪里?”“看病?”妞妞看了他一眼,有些同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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