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看上去焉了吧唧,宋挽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开玩笑的,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电话联系。”护工进来的很是时候,宋挽凝离开了。刚走出医院,手机响了。才刚道别的人,三分钟不见,打来了电话。宋挽凝边走出大门边接起电话:“怎么了?”手机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项景绅站在楼顶给她打电话。宋挽凝顿住脚步,察觉不对劲:“你在哪?”项景绅轻轻笑了一声:“你抬头就能看到我。”宋挽凝浑身僵硬转身,抬头就看见三分钟前还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人站在楼顶的风口处。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宋挽凝腿软,咽了咽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干什么?”她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项景绅看不清宋挽凝的表情,但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我在找你,站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你,”他像一个幼稚的讨要糖果的小孩:“我从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你了,可不可以要表扬?”宋挽凝一瞬不眨盯着楼顶的身影,心跳的厉害:“项景绅,你……快回去!”项景绅的发丝被风吹得临乱,他往外探身;“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下来你会说给我听吗?”“会!我、我说给你听,但是!”宋挽凝几乎快要站不住:“你退回去,从楼梯下来,我们好好聊聊。”项景绅趁机提问:“聊什么?”“你想聊什么,我们就聊什么!”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跟着宋挽凝的视线望过去,惊呼起来。周围越来越多人发现站在医院楼顶的人,驻足在宋挽凝身边。宋挽凝按了按鸭舌帽,喉咙发涩,快要呼吸不过来,项景绅依旧没有退回去的动作。“你想聊什么?”项景绅毫不犹豫:“我们重新在一起吧。”“这一次,永远。”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宋挽凝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不会逼我,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我后悔了,”项景绅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略微生锈的栏杆,钻入了死胡同里:“我后悔签离婚协议,更后悔放你走。”高处的风向一直在变,项景绅身上的病号服吹鼓起来,大风随时能把人带下来。宋挽凝又气又急,不知道该怎么办。项景绅:“如果我十三岁那年没有出国,你应该不会只在生日会上见过我一面就忘了我,我们也许早就相爱了。”“如果我当初没有找你签下结婚协议,而是正儿八经和你办一场风光的婚礼,我们也许不会走到今天。”“我们的家庭本应该很幸福,现在却因为我变得支离破碎,”项景绅松开手,缓缓跨过栏杆,“我接受惩罚,你就原谅我,好不好?”“天啊!”
“快打119,叫人来救他!”“快去叫医生,他是不是查出什么严重的疾病了?”“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没钱治病估计……”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议论。宋挽凝耳朵紧贴着手机,不敢挪动一步:“我原谅你了,真的!”“我们之间不全是你的错,我……我当年不该不告而别,你、你不是还有好多话想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聊,就我们两个,好不好?”项景绅感觉眼前的场景一点都不真实,宋挽凝在哄他,而且是非常在意的那种语气。他不确定道:“你是在担心我吗?”“是!”宋挽凝毫不犹豫:“所以你快点从安全的地方下去!”从项景绅的视角往下看,足有十几层楼高,他像进入了一个真实的梦境。梦里什么都有了,母亲姜莹、妻子宋挽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能有自己的孩子,一家子快快乐乐聚在一起。项景绅伸出左手,虚无的风从指尖缠绕拂过,他缓缓收紧手掌,抓了个空。总该明白,他从来抓不住什么。“谢谢你,原谅了我。”他声音发哽:“对不起,我爱你……”“啊—!!!”人群发出一阵尖叫声,项景绅任凭自己的身体向下垂落。几秒后。“砰——”一声。他的手机从高处坠落,摔的粉身碎骨。医院的安保人员快速疏散聚集的人群。宋挽凝手脚冰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安保人员走上前:“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宋挽凝耳边出来嘟嘟嘟的声音。她低头看向远处摔得粉碎的手机,通话已经挂断了。项景绅在即将要坠落那刻,医护人员及时赶到,从后面把人拽下去了。精神恍惚的项景绅摔在天台上。磕破了额角。“小姐?您还好吧?”安保人员用手在宋挽凝面前晃了晃。宋挽凝心有余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没事。”说完,抬步冲进了医院大楼。等她找到项景绅的时候,人还躺在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伤口。项景绅这会儿无比清醒,医生给处理伤口没有打麻药,所以疼的嘶哑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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