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想要报仇的成分在,但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也不会那么急于脱离囚笼。兵符是他的嫁妆,他把他最大的筹码给了出去,却连春风一度都换不回来。女人不是可以随便睡男人的吗?为什么不可以睡他呢。他想起早间应如风对伊恒示爱时的场景。他渴望那样的爱,渴望被她用炽烈的目光注视着。他想要得到她的欲望达到了顶峰。她答应过他的,他绝不允许她食言。第二日早上,萝城两大家族覆灭的消息插着翅膀飞遍全城。“四大世家居然变成了两大世家。这风水转得比我家的风车还快。”“听说王家一直都是裴家的势力,所以哪还有什么四大世家呀?一大世家差不多。”“裴家现在如日中天,手中的生意涵盖萝城方方面面,比之昔年的王室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大大的不及。王室当年有四大世家掣肘,如今的裴家可是全无敌手。听说她们还跟辛将军关系好得不得了,否则哪能在官府眼皮子底下轻易干掉另外两家?”“是啊,裴家主这个城主当得可是名副其实。”“先前听说裴家主年纪小,我还当裴家要败在她手里了。如今这一看真是有眼无珠。自古英雌出少年,不服不行。”茶楼里,百姓们眉飞色舞地说着,殊不知这些话全都落到了端坐于二楼厢房中正主耳中。应如风举着茶杯轻啜着,一派怡然自得的闲散模样,一点也不似大家口中诸事缠身的大忙人。“你家中美男环伺,怎么还有空与我相约?”辛似海一脸惊奇,看上去是真的不理解,“而且还是在茶楼品茗,不是在荔香院听曲。你还是我认识的应如风吗?”“美男,呵呵。”厢房里的炭火很旺,应如风却哆嗦了一下,仿佛墙突然漏了风,凛冽的寒风刮了进来。她端起热茶饮了一口才觉得好受了些,“美男就像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在外头的时候千般好,放在家里就是橘生淮北则为枳。”“天呐,两月不见,你都变成大文豪了。说的话姐妹我都听不懂。”辛似海十分不理解地问道,“在家里不比在外头好?可以帮你暖被窝,打理家务,最重要的是一睁眼就能见着温香软玉,每天随叫随到,这不好吗?”
“你没懂我的意思。在外头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装得温良恭俭。一旦住进家里,就会变得张牙舞爪,弄得我不得安生。我要去哪还得被一群男人安排。”应如风摇了摇头,醇香的茶水忽然变得苦涩。“不是姐妹说你,你这叫不解风情。看男人们争来夺去,花样频出只为讨好你多有意思。况且你还能永远不成婚,七八十了也天天往勾栏里跑不成?你这也算是提前适应。”辛似海笑道。像她们这个年龄,家里有几房夫侍太正常不过,反倒是后院空空的应如风像个异类。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应如风感叹道:“我只觉得一群鸟儿在身边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婚姻对我而言是负累。我对一个男人的兴趣最多也就维持三个月,再往后或许会有些特殊的感情,但激情是绝不会再有的。”“无论多好吃的菜,天天吃同一道,也受不了啊。”“你还是吃得太好了。而且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玩玩就走了,那些男人往后该怎么办?”辛似海问道。应如风反驳道:“他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获得了快乐呀。而且就算我不再喜欢他们,我一样会尽最大能力保证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们过的生活可比嫁给寻常人家舒服太多了。”辛似海虽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男人总得有一个妻主做依靠吧?”“我也没有要求他们对我从一而终。要是哪一日他们想要嫁人,我绝不会拦着,还会奉上丰厚的嫁妆。”应如风大气地说道。“跟过你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吗?”辛似海小声腹诽道,“再说你这么做,谁给你生孩子?”应如风上辈子就是个不婚不育主义者,如今依然初心不改。“一辈子凭心意而活,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的?好了,不聊男人了,想到他们就头疼。”应如风揉了揉太阳穴,正色道,“你娘那边怎么说?有没有松口的迹象?”“哎,你也知道,我娘那是跟皇上一起打过天下的,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朝廷虽然混乱,却不是她背叛的理由。想让她答应跟你合作难如登天啊。我倒是想跟着你混,可你也知道姐妹我没什么本事,在家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我娘她不听我的呀。”辛似海十分愧疚地说道。应如风替辛似海把茶满上,安慰道:“没关系,辛姨要是一口答应,我反而觉得奇怪呢。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辛姨看清楚如今朝廷当政的是什么样的货色,我相信她会重新考虑的。”“你回去告诉辛姨,萝城知府递了一封加急的折子去京城,状告她通敌叛国。”辛似海的脸色没有好转,“我都猜得出我娘是什么反应。肯定会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朝廷不会相信诬蔑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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