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应如风叫道。恰在此时,火折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光荣地在完成使命后熄灭了。江淼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应她。应如风只好往刚刚看到的方向一点点摸索过去。“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应如风挂住江淼的脖子,依着他宽阔的后背坐下。他的呼吸声错乱,身体微微颤抖着,依然没有开口。应如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怕不是她哪次跟别人玩不许说话的游戏时被他瞧见了。她抬起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调笑道:“哎呦呦,江淼哥哥,你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小男人一样,跟我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诶,你的脸怎么这么凉?”应如风的手背冻得一缩,试探着又贴了上去,江淼的脸果然跟身前的寒潭水有的一拼。她想起自己下午跳进水潭洗澡时,也是冷到说不出话来,揶揄道:“你该不会为了迎接主人我,也下水洗了个澡吧?你个笨蛋,不知道晚上的水更冷吗?要不我帮你暖暖?”应如风抱住他的腰身,忽然想起早间被他吸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情形,浑身一片酥麻。江淼当时趁她不备玩偷袭,这会儿她可得好好报复回去,让他知道主子的厉害,以后不敢再以下犯上。应如风说做就做,抬手推在江淼肩上。江淼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倒在地上。那弱柳扶风的样子不像个暗卫,倒像个姿势熟练的小倌。“看来是真冻坏了。别急,我这来救你。”应如风跨开腿,跪坐了下去。“你知道热量是怎么产生的吗?要通过摩擦。”应如风边科普着物理知识,边调准角度,找准位置。寒潭上方不一会就响起了应如风愉快的歌声,“摩擦摩擦,在这光滑脸上,摩擦,摩擦!”鱼儿好奇地从水底钻了出来,看看时隔半日后,两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全自动的虽然省力,但最了解自己身体的永远是本人,应如风不一会就玩得腿发软。见江淼没有什么反应,应如风催促道:“你伸舌头啊,早上不是挺会伸的吗?”应如风又玩了一会,江淼依然不做反应,“嘴巴也没被冻上啊?都这么烫了,快点儿。”许是耳朵被夹得太紧听不见她的声音,江淼依旧紧闭双唇,一动不动。平静的海面下往往波涛汹涌。应如风顿时跟江淼较上了劲,“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也不说话,我们来比比谁先忍不住说话。”半晌之后,应如风膝盖都要磨平了,江淼仍然一言不发。她终于败下阵来,习武之人的体力太过丰沛,她根本不是对手。
应如风躺在江淼膝盖上休息了一会,才打起精神摁着江淼的手爬了起来。“哇,好烫。”应如风猛地甩了甩手,放在嘴边猛吹。他的手和他的脸对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烫得像快要烧起来一样。“你该不会冻发烧了吧?”应如风冷静下来,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江淼一直一言不发,不像他平日的作风,定然是生病了。地下石洞阴凉,不能让他继续躺在这了。应如风伸手穿过他的双臂,抱着他的腰向外拖去,努力盘算起该怎么绕过其他人,把江淼藏到自己房中去。江淼身材结实,拖着还挺累的,应如风本就腿软,几乎走一步停一步才把他拖到台阶上。台阶上原本滑溜溜的青苔这会倒成了助力,减少了许多摩擦力,帮着应如风将人向上拉去。只是弯腰拖人爬台阶无论如何都是一项巨大的消耗。“江淼,我这么好的主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这辈子必须当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应如风呼哧呼哧地说道。爽一下的代价未免有点太大了。应如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月光终于撒了下来。她一咬牙,努力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就在她打算一鼓作气将人拖上来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小主人,你在做什么?”“江淼?”应如风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江淼站在不远处,惊愕地看着她的动作。如果江淼在这里,那她手里拖的人又是谁?应如风僵硬地扭过脖子,往下看去。石阶上那人闭着眼睛,眉眼和唇间挂着粘稠的水液。一头白毛凌乱地铺在身下。他脸上青红相间,但依然能够辨认得出,是她下午见过的白毛教主。白毛教主睫毛颤了颤,银丝啪的一声弹上他的眉心。他眉毛缓缓皱起,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应如风吓得双手一松,白毛教主顿时咣咣地往下滑去,滑进石洞深处不见了踪影。没多久,轰的一声从石洞中传了上来。应如风慌忙挽住江淼,“你找到出口了吗?”江淼点头,指了指南边,“就在那里。”“我们快走吧,我恐怕惹上了杀身之祸。”应如风一时间忘了累,手忙脚乱地拉起江淼,飞快地往南边跑去。“小主人,你究竟做了什么?”江淼不解地问道。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应如风跑得更快了,“我把教主当成你,在他脸上摩擦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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