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需要静默的几秒钟。
用来发出邀请,用来思考问题,然后用剩下的时间一锤定音。
她把耳边作恶的发丝夹到耳后,轻声说:“好啊。”
“原来你第一次看米兰·昆德拉的书才初中?”成染惊讶地掩嘴。不远处刚刚把菜单收走的侍应闻声回头,她自觉声音有些尖锐,尴尬地低头捂脸。程家俊笑得很开心,等到侍应走远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她前面的问题:“也不能说初中,是初三暑假,那时候已经快高中了。”
“可是我大学毕业了这么多年才开始看,还看得磕磕碰碰的。”她惭愧得无地自容。
“可是你只用了大概一周的时间。”
“可是你只用了一个月就看完了英文原版!我还是看了中文版再看英文版,还要一边查字典一边读下去。”
他发现这样巨大的落差实在难以用言语抹平,只好不动声se地引开话题:“后来你看懂kitsch的意思了吗?”
她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地回答:“其实看完这个单词的中文释义我还是觉得很迷糊,只是隐隐约约0到了真正含义的边缘。后来再查了其他资料,再结合你说的那句话,才觉得有些意会。”
“但是这个单词的意思还是很难用准确字句来解释,对不对?”
她深有同感,“虽然中华语言博大jg深,读书的时候也常常为词汇蕴含的广阔含义而感叹。但是轮到外语的时候,其实也同样有这种情况。这种时候,我除了感慨知识储备不足,还要感叹人类的智慧如此伟大。”
他敏锐地从这段话里获取到足够多的信息。她是g洗店的半个老板,也是热衷于的少nv,更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他见过很多人怀才不遇,也见过很多人se厉内荏,但几乎没有见过有人用温柔的外表裹着棱角分明的内心。
就像是蚌,砂砾尖锐得足以划破柔软的蚌r0u,但是花上足够长的时间,曾经让它痛苦的利器,已经渐渐变成由内而外散发光芒的珍宝。
两个人在饭桌上讨论了许久的令人惊叹的词汇。直到步出餐厅,她还在补充:“英语里面,我最喜欢的单词是‘crh’。”
“嗯?”他侧头,“是‘dycrh’的‘crh’吗?”
“你竟然知道‘dycrh’?”她发出今晚的第无数个惊叹,“我以为企业高管都不会玩游戏。”
他耸耸肩,笑得无奈,“高管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需要释放压力。不过你为什么说喜欢‘crh’这个单词?”
“因为这个单词有横冲直撞的意思,有冲击的意思,也有怦然心动的意思。”她轻轻地说,仿佛声音太大,都会把吐出的音节吹散。
crh,多么奇妙的一个词汇。它鲁莽,冲动,有足够的力量将一切捏碎,发出的每一个音节似乎都在透露着这个单词的力量。可是这样的鲁莽和冲动,不也是情动的心吗?当一个人的心为另一个人加速跳动,那么ta就会拥有冲破一切的力量,将周遭的世界都全都化作虚无,天地间只余双方的呼x1和心跳。
正好走到十字路口,红灯挡住了许多人的去路。正值晚高峰,车流量增加,通行时间也相对拉长。等红绿灯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陷在人群中,程家俊双手cha兜,面对着她,跟着她一起复读:“crh,crh,crh……”
总有这样一个词,让你在吐出音节时,就能感受到背后的无限含义。她无声地半仰头,双方视线在喧嚣的人群中胶着,商铺的霓虹灯、流动的车灯和暖h的路灯,多种光线交缠在一起为他们照亮脸上的所有表情。她看着他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越来越大,眼睛却不敢眨哪怕一下,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从脑海里消失,剩下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耳边,真真如雷的鼓声。
他鼻端的气息已经扫过她的睫毛,急促的绿灯提示音突然响起,她骤然回神,向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绿灯了,走吧。”
不由他们不走,身后的人流已经挤着他们往前。程家俊把右手从k兜里伸出来,在身侧徘徊,却始终抓不住那一抹微凉的触觉。时快时慢,时左时右,两种t温之间始终难以互相慰藉,彼此平衡。
“就送到这里吧。”成染的脚步停在一条长长的楼梯前,她的神情已经回归从容,“我家就在上面。”
“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送我上去之后还要再下来,多麻烦。就送到这吧。”
程家俊点点头,目送她离开。突然——
“那个是我私人电话,有空常联系。”他用略大的声音说道。
楼梯上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摆出“ok”的姿势。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每天公司拼命到底为什么?这家公司做得好,别人会夸我爸爸教子有方;做得不好,就会骂我纨绔子弟。说起来,我其实不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的奋斗。”
半夜12点,成染的手机提醒短信进入。两人开始频繁的来往,程家俊照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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