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吧。」
「谁教你用这样的口气对主人说话?」
我的眼神毫无回避,不假思索地直言,「谁发明我的,就是谁教我的。」
温先生可能会从此时此刻开始,觉得十分後悔做出我这种不受教的烂机器吧,看来他是哭笑不得了,「…算了,那你就待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吧。」
我随手拖了一张圆型的轮子椅坐到他的身边,而他也终於愿意放下手边的工作,并拿下眼镜,好好放松自己。
「其实我很好奇,温先生您没有其他的亲人或朋友吗?」
「没有。」他淡然言之,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如果有的话,现在也已经不在了。」
见我一头雾水的模样,他不想浪费时间看我一人继续疑惑着,咽了口水接着说:「前阵子人们无一不陷入恐慌之中,因为有一种致si率极高的传染病正蔓延全球,遍及各个角落,有的人一旦染上这种病毒,转瞬之间就会病入膏肓,连神医也束手无策;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再撑上几个月,亲眼目睹这段正在倒数的日子一点一滴地流逝,迎接si亡的到来,无从反抗,b如我。」
望着他光洁白皙的脸庞,深褐se的眼眸目光清澈,使我不禁思考着,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是有多成熟稳重的心思,才能把这段话述说得如此平静。
「估计现在还未受到感染的人类屈指可数了吧。」温先生叹了一口气,「你应该要惜福,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仅存不多的人类。」
「像我这样聪明又贤慧的机器人也很少见啊。」机器不发威,别当我是破铜烂铁。原本想趁这个机会自豪一下,却被他无情的话语打回冷g0ng,「以後说不定多的是。」
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发明家的世界。
温先生缓缓举起马克杯,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彷佛在思忖些什麽,「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麽吗?」
「听到您刚才这麽说之後,我认为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於生与si。」
他轻笑,「是啊,在我遇见她之前,我也是这麽认为的。」
「什麽意思?」
「以後你自然会了解。」语毕,他拿起桌上的餐盘,就迳自上楼了。
今日的工作内容挺有趣的,至少我还算擅长苦中作乐。
只要从後院采收一些成熟的蔬果,晚餐就能多加点菜了。
去後院的同时,我也喜欢去花圃修剪一些花花草草,每当看见百花争yan的画面,都会有一种莫名疗癒的感觉。
温先生特别叮嘱过我必须细心地照顾好花朵区,尤其是向日葵花得更加留意,可见它们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即使知道总有一天会凋零,它们仍会尽情地绽放自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在心中这麽想着,随意地瞟一眼前几天刚播下的种子,好像已经开始冒出一些neng芽了。
虽然我已经很专注地看着眼前需要去除的杂草,但耳边依旧不停地回响昨日在实验室的对话。
话说回来,其实也有点不公平。
温先生发明我、创造我,我身上所有的结构都是经由他一手打造而成的,他赋予我生命与思想,任何一点心思他都能了若指掌,而我却对他曾经历过的人事物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在他发明我之前,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想知晓为什麽这间空荡荡的房子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他口中的「她」,又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我引以为傲的敏捷思路似乎打结成一团杂乱的毛球了,差点把在一旁乖乖成长的花儿也给喀嚓掉了。
看来,还是等下次b较冷静的时候再来处理杂草好了,以免伤及无辜。
我抱着一篮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走回屋内,视线凑巧对上站在窗户旁的温先生,而他给了我一抹温柔的笑靥,好似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份无名的情感,到底是什麽?
撕下日历,距离那天的到来好像还剩下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能倏忽即逝,也可能度日如年,不知道这段日子对温先生来说,会是怎麽样的感受呢?
至少,我是不懂的。
我一手拿着抹布,另一手抓着j毛毯子,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这副画面,早知道是如此棘手的任务,我就不会那麽轻易地答应温先生了。
这是一间平时yan光照s不到的书房,里头充满灰尘,感觉像是几百年没有清扫过一样,但书本倒是排列得挺整齐的。
没事,我乐於打扫。
没想到温先生的藏书居然有这麽多,足以占去一间空房,且已塞满三个书柜了,甚至有些还没有位子放,堆叠在书柜旁的长椅上。
身为机器人的骄傲,我还是很靠得住的,三两下就拂去所有尘埃,擦过任何一点w渍,虽称不上焕然一新,至少也算乾净了许多。
当我正想放松时,位於书架最高处有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