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也想独善其身么?”朱颜对陈瘟的这一说法有些意外,眸中也有了些许失落,“我们验尸查案不就是为了将真相告知于天下?这个案子虽已经了结,但其中还有很多的线索根本不对口,所以……”
“丫头。”不等朱颜把话说完,陈瘟便将她打断,“来罗织等人,恶名在外,又背靠女皇,这其中盘根错节不是你我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无论是朝堂与民间,敢得罪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现,即便是沈渡与他平起平坐,也是起到了互相牵製作用,没天大的事,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师傅……”朱颜眼中的失落让人心疼,陈瘟也满是无奈,“为师知道你人心正直,一腔热血,这一点为师也很欣慰,可不能将所有事情都那么按照规矩去走,你现在也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朱家,还有沈府,那么多的好友亲朋,难道你想要所有人都因为你而遭殃么?”
陈瘟的话让朱颜彻底语塞,说到底也是在劝她放弃这件事。
来罗织的势力具体有多庞大,她根本不能细想。
这可不是一株平凡的小树,而是一片连根的森林,若是想扳倒他,怕是比上天都难。
“徒弟知道了。”
朱颜满怀失落的与陈瘟告别,走在热闹的街上,朱颜似觉得这一切那么的不真实。
每个人的脸上都展着笑颜,国泰民安,一片繁荣景象。
而这一片景象的背后却有着某股黑暗势力在操纵着一切,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其吞噬。
这样的生活,当真好吗?
不知不觉,朱颜来到了朱府门前,朱阔像是要出门去办什么事情,可一出门,却遇上了正在发愣的朱颜,让他神情一怔。
“小六。”朱阔连忙上前,看着朱颜失落的神色,以为她又是在沈家受了委屈。
心头一阵愧疚,连忙安抚道,“这是又与沈渡闹别扭了么,是父亲对不起你,就不该把你嫁给他。”
一听此言,朱颜连忙解释,“不不,和他没有关系,只是我想不通一些事情,一时间走神罢了。”
“哦?”朱阔很是意外,人人都称小六聪明,还有她想不通的事情。
“何事想不通,说出来,为父也给你盘点盘点。”
朱颜欲言又止,思考了片刻之后,认真地看着父亲说道,“推事院来大人真的就那么可怕吗?”
朱阔对于朱颜的话很是不解,但来罗织可怕不可怕,他是深为清楚。
“为何这么问?”朱阔反问道,“来罗织什么手段,这天下人尽皆知,可怕不可怕,又不是我们两个人说了算。”
“父亲。”朱颜义正言辞的看向父亲,“杀人案的事情虽已告破,但其中还有很多线索不对,我还想继续调查,父亲觉得此事……”
“嘘……”不等朱颜把话说完,朱阔就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她的话。
“小六,这事可不得胡言乱语。”朱阔的话语中带着警告,并且充满惧意,“此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查下去,已经告破了的案子就让它过去,明白了吗?”
朱颜彻底无语了,所有人都在劝她放弃,就连师傅与自家父亲也是这样。
难道她真的该放弃吗?
浑浑噩噩的回到沈府,朱颜寝食难安。
她那空洞的心房就像是一个大坑,急需要实土填补,可这些所谓的“实土”,正是来罗织一干等人的消息,还有背后的那个真相。
她该怎么办?
沈渡在她的身旁躺着,微闭眼睛呼吸也是均匀,但朱颜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朱颜像个不安分的孩子,在床上一直翻腾,沈渡又是警惕性极强的人,他怎么可能睡着?
“再闹腾,就把你丢出去。”沈渡做出警告,闭着眼睛看都没看她一眼。
朱颜连忙转过了身,一把拉住沈渡的臂弯,沈渡的眸子忽然睁开。
“那你就让我的心安静下来。”朱颜一脸期待的看着沈渡,“来罗织他们到底……”
“闭嘴。”不等朱颜把话说完,沈渡一口打断,“现在是睡觉时间,再这么喋喋不休就把你的嘴缝上。”
“那你倒是缝上好了。”朱颜也是恼了,甩开臂膀一脸不悦地坐起身瞪着眼前沈渡气呼呼的说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沈渡的眸子有些暗沉,但波澜不惊,对于朱颜的这些无理取闹,他完全没有听进心里。
“阻止你追查下去的人,都是为你着想,你为什么不能替他人想想?”
沈渡的话让朱颜哑口无言,沈渡说的没错,众人不告诉她,不单单是因为惧怕来罗织,更多的是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众人越是这样迁就于她,她就越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像是一头倔强的牛,不撞翻这个南墙,她绝不回头。
“此事到此为止。”沈渡的声音忽沉了不少,带着警告,“不许再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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