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沈大阁领最高尚了,我走了。”朱颜弯腰将散乱的物件捡起来,挎起竹篮就走。
沈渡哪里肯,他今儿一早起来就没见着朱颜,打听得知朱颜出去采买,特意等在这里的,如今见到人了,哪里肯放。
“再与我呆一会儿吧。”
朱颜一下子心软,谁见过沈渡这么软声软语求人的?怎么抗拒得了?
见朱颜不走了,沈渡牵她手坐在回廊处,神色变的正经起来:“王不醉虽然死了,但陈火蛾来了,还带走了莫谦之,所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朱颜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那边恐怕会有大动作。”
他们来营州之时并未预料到此间干系,如今千丝万缕的,想到未知危险,无法预测的归期,上一秒还格外欢脱的氛围,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凝重起来。
沈渡不想朱颜思虑这么多,于是问起了潘驰。
朱颜这几日一直在照料潘驰饮食起居,沈渡也繁忙躲不开身,虽知晓也未多过问。
“他,不是很好。”想起潘驰身上那些白丝,已经快要覆盖住衣服原本的颜色了,朱颜不由得摇摇头,隻觉着生还的希望不大。
“还活着啊。”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被捅破心思,沈渡立刻把视线挪开,随便朝着庭院里的哪个角落望去。
欲盖弥彰。
见沈渡还有如此反差的奇妙反应,倒让朱颜觉得有那么些稀奇。
这等仪态可不是在他身上能看见的。
“只是再不解毒,可能真得活不成。”一刹那,朱颜收起了适才开玩笑的嘻笑面色,“我想着我也中过来罗敷的毒,就喂给他一点血,但只是减缓了结丝的速度,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什么?”沈渡惊怒,抬起她手腕掀开衣袖,没见伤处,正纳闷,眼尖看到朱颜几个手指尖都破了口,当即沉下脸来,“你这是为了他不要命了?”
朱颜收回手,有些不自在,故意打趣道:“你不觉得我跟潘驰是孽缘吗?他遇到我几次都没好事,次次危及生命,我想,一定是上辈子他欠了我,这辈子来让我克的。”
沈渡眉峰蹙成一团,扭转她脸拾起她下巴,二话不说覆上去碾压,片刻放开,额抵额,瓮声瓮气道:
“什么上辈子,上辈子你也是与我相识相克,干他什么事?”
说完抬起朱颜手指轻轻吹拂,很是心疼:“我已经着人寻解药去了,你莫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就马上杀了他。”
好一个大阁领,威胁人都带着血腥。
“听到没有?”
被沈渡这么迫人的瞧着,朱颜羞红了脸点头。
火蛾党20
陪伴沈渡用完膳,朱颜去到潘驰那边,推开门就看见他正坐在床边,研究着身上的那些白丝。
潘驰自诩潘安后人,本就生的貌美,叫女人都逊色三分,如今满身白丝,被病痛折磨,整个人清瘦了许多,弱柳扶风,姿态纤弱,怕是男人见了都怜惜三分。
“感觉怎么样?”朱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行走带来的风吹的那些白丝掀起白浪。
对方停下撩拨白丝的动作,抬眼看向朱颜,微微摇头。
从刑场回来后,身上的白丝就止不住地疯长,扯也扯不完,他怀疑自己真得快要变成一颗完整的茧了。
“看来,真的要如你所言,变成一隻蝴蝶,哦,不,丑蛾子,飞走了。”
“以后游山玩水只需要拍拍翅膀就能到,好像也不错。”
朱颜倒水的手一滞,瞪他一眼:“瞎说什么?我一定治好你。”就像治好三姐一样。
“治?这毒有得解吗?”
“有吧,陈火蛾在就有,”朱颜顿了顿,看向潘驰,“怕只怕,即便找到了,时间来不及……可如何是好?”
“好说,”他突然笑出声来,“到时候我变成一个茧,你就滚着我走。”
这个家伙,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倒教人看着怪难受的。
——
几日后,沈渡的担忧就像赴约一般出现,令众人惶恐不安。
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心系百姓与国家的营州刺史,竟然会举兵对抗大周王朝。
城门外,莫谦之带着追随者在城墙下严阵以待。
“不好了,莫谦之领人在城外宣战。”
有人来报,又岂是单纯的宣战?
“什么。”本是在书案边书写营州重建方案的沈渡一把将墨盘给掀倒,急衝衝地赶到了城墙上。
看着下边黑压压的人马,沈渡心中一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见到沈渡终于出现了,莫谦之狭眸一眯,举起手中的弓箭,箭头上绑着纸条,举剑便射。
一阵风呼啸而过,看向箭矢射中的地方,正是沈渡右侧的城柱。
箭头没入城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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