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蛾党35
周照点头,颇有些头疼,将玉瓷杯放下,没了继续喝的心思。
张宝环心知女皇虽称病不上朝,但心里一直装着朝堂,见女皇兴致不高,遂采了一朵盛开的荷花斜簪在了女皇发髻里,捧了镜子在女皇面前,笑的柔柔的宛若春风一般。
镜子里女子凤姿龙颈,姿色艳绝,贵不可言,只是鬓边生了几缕白发,眼角带上细纹,眼里也染了岁月,终归不似当年年少。
周照抬手抚脸,勉强笑了笑:“是好看,荷花娇美,朝阳戴兴许更合适。”
张宝环急了:“陛下不能这般想,陛下千秋万代,在宝环心里一直是最好的。”
说着嘟唇有些生气:“是臣不好,这荷花本就配不上陛下,只花中之王牡丹才配得上陛下。”
“牡丹啊,”周照叹了口气,思绪飘远,“还是洛州的牡丹好啊。”
“可惜了,与朕一样,花期过了。”
张宝环掌了自己一巴掌,白皙面庞立即印上了清晰的五指印,周照一惊,反手抓住他的手大怒:“好端端的,你扇自己作什么?倒叫朕心疼。”
“陛下心疼,臣就不疼,”张宝环抬眸笑,里面湿哒哒沾了晨露一般,“是臣不好,叫陛下心伤,臣这是惩罚自个儿。”
周照起身,将张宝环拉至身旁坐下,歪着头瞧了他半晌,将张宝环手握自己手里。
张宝环脸庞火辣辣疼,但见周照心情好起来,也颇为高兴,便安静地陪坐着,不敢多言。
初秋的风打秋千一般从凉亭里穿过,帷幔飘起,现出相偎相依的二人。
周照替张宝环脸上敷药膏,随意道:“你适才说张行微,可有良计?”
张宝环水眸大眼转动,缓缓道:“张丞相是老臣,当年高宗在世便是御前肱骨之臣,政绩谋略皆是一流,品质高洁,被高宗授予太子太傅教导太子,与太子感情深厚,如今陛下撤了太子,张丞相自然不满。”
周照点头,这也是她如今头疼之处:“可朕打不得也骂不得他,这日日上殿前上书下跪的,如何是好?”
瞧起来女皇颇为烦恼,但张宝环心知女皇心头计量,便顺着道:
“陛下苦心他们不知,太子如今势弱,陛下为保太子性命才出此下策,他们不明白才如此闹。”
“陛下何不听徐昭容所言,干脆选一个满意的定下,绝了那些人的心思呢?”
至于选谁,张宝环不敢说,这也不是他该当说的,总归也落不到他头上,他也没这心思。
周照自然知晓张宝环的意思,但她想听的不是这个:“目前形势,可有暂解之法?”
张宝环心头明镜一般,起身跪下:
“臣倒是有一拙计。”
女皇废了太子不假,可也不想立其他人,只是想借他口成事罢了。
周照望向他,示意他说。
“陛下为太子事伤神,预备前往洛州行宫修养一番,可着朝阳公主代为处理朝政,朝阳公主上朝,那些人定是不会去难为她吧。”
周照面露喜色,讚许点头:“甚好,那便如此吧,宣徐昭容去紫宸殿。”
“是!”
——
第二日,女皇依旧称病不上朝,众大臣以为如前几日一般,早早便要退下,没料想朝阳公主身穿朝服坐在了龙椅左手边,徐昭容在右辅佐,不见那张宝环。
如此这般,众位大臣心头又有了一番计较,却是提也不敢提废太子的事情。
这事儿便就这般过了。
退朝之后,来罗织难掩心中喜悦,头一号太子被废,女皇叫朝阳公主代为管理朝政,这是把太子后路堵了。
不管如何,这障碍总归少了一个。
刚回府永安公主府秘密送来了信件,再次提及合作一事,想到今日朝阳公主仪态,又有些举棋不定,这押宝,押对了还好,押错了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唉,左不过自己坐那把椅子最随心所欲。
随后一封来自甘南道的信也出现在书桌上,来罗织正忧心永安公主,见到这信,不由得心头一跳。
现如今他这边已是显得仓皇,营州那边万不可再有什么差错。
将信展开,入眼便是一个熟悉又刺眼的名字。
“莫谦之”,他在嘴里反覆念叨这个名字。
当年沈府灭门,这个人因拜师沈士杰时间不长牵连不多背景清白,遂赦免无罪,可他生死不惧,坚持喊冤,并由朱雀大街一路跪爬到女皇面前求情,给他留下了沈渡这么个祸患。
后女皇赏识他勇气可嘉没有怪罪还亲自赏了他一个科举名额,莫谦之考了状元,获封长安县令,未来可期。
那个时候他已经派人收集莫谦之罪证,对,莫谦之根本没有黑历史没有罪证可循,但推事院是什么地方,想要推倒一个人,想要罪证还不容易,没有就创造呗,这等事情他简直驾轻就熟。
可他刚要下手,女皇下令派莫谦之前往营州贬为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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