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一直就有一股韧性,绝不存疑,这也是她做仵作这么成功的原因之一。
沈渡不忍心朱颜这么辛苦,帮忙梳理有关的事情:
“唐大夫人最开始作案是什么时候的事?”
朱颜翻过去一页:“十几年前。”
“陈火蛾?”
再翻一页:“五六年前。”
得到回应后,沈渡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两人有一段时间是同时存在的。”
朱颜眼前一亮:“五六年前,唐大夫人在京城作案,陈火蛾在外省已经开始作案。”
“对。”沈渡讚许道,望着朱颜一片柔光。
朱颜不停翻阅自己的工本,之前为了佛陀吞罪案和陈火蛾案,她仔细翻阅了刑部卷宗和内阁卷宗,细细记载,原本并不觉得有关联的记录,此时在翻动时候好似连在了一起,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唐大夫人根本没出过京城,最远也是去郊外佛光寺进香祈福便回来,这么多年都过着平淡富足的寡居生活。”
“既然她没出过京城范围,那么又是怎么去的外省四处杀人犯案呢?”
如果真是一个人以两个身份去作案,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潘驰听的云里雾里,扯朱颜衣袖,凑过身来:“颜儿,你的记载好详细,给我看看,兴许能帮上忙,俗话说的好啊,一个臭皮匠……”
“知道自己是臭皮匠就躲远点。”沈渡一把捞过潘驰丢到了素光那边,把素光撞的踉跄了几步。
“颜儿……他凶我。”潘驰本就生的美,是男人和女人都认可的美,这么朱唇半咬,水光潋滟,叫人瞧着实在不忍。
沈渡将两人视线隔绝开,狠狠剜潘驰一眼:“有功夫就听听她们说的什么。”
潘驰跺脚,些许不满,但还是安静下来。
朱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指着工本上道:
“刑部有记载,五年前河南县有多起命案,手段残忍,经过查证,凶手正是陈火蛾,其中一件如今看来尤为可疑,”
朱颜舔了舔唇,嘴唇有些干涩,
“那天正好是开斋日,而开斋日是女皇最看重的节日,佛光寺会举行巨大的盛会,朝廷官员悉数到场,女皇更是亲自主持。”
“唐大夫人作为护国将军唐承益的遗孀自然也在现场,也就是说案发的时候,她在佛光寺祈福。”
“可如今证明,她与陈火蛾是同一人。”
一个正在外省杀人作案,另一个正在佛光寺祈福。
沈渡点头:“五年前开斋日本阁就在佛光寺,见过唐大夫人。”
“这件事情也很好求证,当时现场很多人,唐大夫人本身就与皇亲国戚相熟。”
隻沈渡也足够证明朱颜的结论正确。
同一个人用两个不同的身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死而复生之术?
“诸生笑飞蛾扑火,竟不知身为蜉蝣朝生暮死之死不入轮回,蛾历火死逃轮回而又生。”
朱颜念出这句话,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难道说,他们这个死而复生还包括可以变成无数分身?”
沈渡第一个摇头反对:“不可能,人寿有限,在劫难逃,人生老病死都是恆定的,无法更改,没有人可以更改这个规律。”
佛云:有朝生而暮死者,有春夏生而秋冬死者,有十年、百年、千年而死者,虽有迟速,相去曾几何时?
“一个人变成好几个自己,简直荒诞。”
朱颜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作此想,又该如何解释?
半面鬼终结6
“不好!”猛听见潘驰叫了一声,一直留意那边情况的沈渡倏然抬头看去。
眼神变了,这次又是来罗敷。
意识回笼后,来罗敷第一时间找寻沈渡,无边的疼痛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解药!给我解药!”已经这般处境,说话还这般嚣张。
沈渡不为所动,抬起手摇晃瓷瓶,就这么耗着她。
来罗敷指甲挖进了地砖里,根根折断,极致的痛楚迫使她发出奇怪的怒吼声:“沈渡,你最好乖乖把解药给我,否则来罗织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怕他?”沈渡挑眉,眼神带着挑衅,知晓来罗敷已经是强弩之末,越发兴味的看着她。
来罗敷的确已经处于情绪奔溃的临界点,杀人诛心,眼前的男人怕是最知道此道。
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来罗敷不可抑製地抖如筛糠,眼珠转动,尤不死心:
“等我復活后,你必死无疑。”
死而复生,可笑!
“死到临头还不自量力。”沈渡淡哂一声,看着来罗敷就跟看死人一样。
她现在的这幅样子可笑极了,但她尤不自知,强忍着痛苦,咬紧牙关,感受着毒药在身体里发作的滋味。
一想到自己这样死在营州,来罗织鞭长莫及,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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