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听闻故仙镇十几年来素有鬼怪传闻,常有人突然失踪,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有人途经镇旁小山,却见山上亮起大片鬼火,还有白色鬼影闪动,吓得从山上摔了下去,多处受伤。这人恰好是贫僧的朋友,他写信将此事告知了我。”邹元:“听起来倒也没什么,这种乡野传闻挺多的。”“起先,贫僧也是这样想的,”鉴明面色严肃,“但是,这两个月来,我联系不到他了。”纪无锋抬眼看向鉴明。鉴明说:“我写过信,也请人帮忙去找过,都没有找到他。”杜致出声:“说不定,他已经不在故仙镇,去了别处?”鉴明摇头:“不会的,他曾在信中与我说要在故仙镇探寻古迹,至少要住两三年时间。他是一位做事十分执着的人,应该不会离开的。此次我本就奔着故仙镇而来,只是半路被炀和宫人邀请,才会来清莲湖。”邹元热情道:“不知大师的朋友是谁?我们也能帮忙留意一下。”“他叫徐杭知。”邹元大惊:“竟然是机关术大师徐杭知?”见杜致一脸茫然,邹元立刻解释说:“徐大师可以称得上是现今机关术第一人,他参与了我们青鸾阁的建造,只要启动机关,你就插翅难飞了。很多江湖门派里都有他的痕迹,据我所知,他还参与了皇宫的维修。”纪无锋想,徐杭知还曾给锦绣山庄修过防护机关,可惜都付之一炬了。咣!马车似乎是轧到了石子,颠簸起来。“咳咳。”纪无锋猛地咳了两声,感觉左臂有些涌动。鉴明看着纪无锋苍白的脸色,从箱笼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纪无锋:“这是我们伽衡寺自己做的养气丸,都是药性温和的药材,你且吃一颗,多少能舒服一些。”杜致看了下纪无锋,见他点头,才接了过来。纪无锋接过药就送进了嘴里。邹元一口气提在了嗓子眼,到底没说出什么来。过了一会儿,纪无锋面色瞧着好了一些。邹元这才松了口气。傍晚时分,马车在东凌山前的独崖村停了下来。鉴明把一瓶子养气丸都送给了纪无锋,随后独自顺着小路向远处去了。邹元进了村,找人一问,立刻得知有两个外乡人住在村长家的消息。邹元背着纪无锋,杜致拎着东西,三人在村民的注视中走到了村长家门口。敲门声响起,一位老婆婆打开了门:“你们是……?”邹元笑得满脸灿烂:“大娘,我们来找纪南北和陆容辛。”不等老婆婆让开位置让大家进来,陆容辛就大步奔了过来:“这是怎么了!”纪无锋抬起头,话声虽轻,但语调轻松:“陆大夫,又得麻烦你了。”
纪南北和邹元在屋外等待。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华如水,院里的一草一木倒是看得清楚。邹元碎碎念着:“为什么陆大夫不让我进去,反倒叫了杜致那个小子?”纪南北安慰他:“陆大夫也说了,你的内力灵动飘逸,与你轻功十分相称,却不宜疗伤。杜致内力虽不够深厚,但端方柔和,正适宜给人梳理经脉。”“陆大夫哪里知道武功上的事?还不是刘八里同他说的。”“所以还是你的内力不行。”“我内功是师父教的,哪里还能挑是什么功夫。”纪南北就笑。邹元又嘟囔几句,干脆蹲了下来,拔了草叶在地上胡乱划拉:“唉,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对了,刘大叔,刘八里他到底是什么旧疾?”“算是邪毒入体吧。”邹元还想问,就见门开了,陆容辛走了出来:“好了,进来吧。”纪南北立刻跑了进去,速度比邹元还快。屋里,纪无锋已然入睡。一旁的杜致满头大汗,正在啃馒头,十分饥饿的样子。纪南北轻轻走了过去,查看纪无锋的状态,而后转身对陆容辛长揖一礼。陆容辛拉起他,压低着声音说:“这是做什么?”纪南北低声说:“陆大夫,八里身子不好,只能劳您多费心了。”陆容辛正色道:“他是我的人,我自然看顾。”陆容辛又看向邹元:“岛上之事杜致都与我说了,之前他食入的边葵矿,应当确有效果,不然他不会清醒着撑到这里。只是……”说着,他捏住邹元的脉,皱起眉来,“果然,你们应当都中了毒。”邹元和杜致异口同声:“中毒?!”“应当是一种能逐渐瓦解内力的毒素,见效很慢,刚刚杜致给刘八里运功疗伤时,我注意到他状态有些不对,给他诊过脉,此刻与你脉象结合,不会有错。”纪南北紧张道:“那八里他也中毒了?”陆容辛:“此次他的发病和治疗,已经误打误撞解了毒素。”“怪不得!”邹元拍了下掌,“顾舒逸不吃那汤羹,想来是里面有问题。”杜致有点紧张:“那我们呢?”陆容辛:“不用担心,发现很早,毒素还未能伤及根本,我熬些解毒汤剂给你们,用不多久就能好起来。”杜致松了口气。陆容辛神色却有些沉重:“虽然刘八里并未受毒素影响,但他身上金凤兰芷镯已然损坏,幼虫已经完全活跃起来,怕是之后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办法,否则,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他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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