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这处的光线定有用意,贸然下去不妥。”
陈悯生好不容易将手从藤蔓中拔出来:“有何不妥?”
“别看我被尊为陈学士,可我之涉猎仍有尽头。阵法我尚且能破上一破,机关属实难知一二。”
他说得快,生怕被人寻了错处似的。瓶中回声阵阵,温北又离得远,听不完全,她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大声些!”
陈悯生道:“你下来。”
温北道:“下来不妥。”
陈悯生:“……你下不下来?”
“不下。下来——”
温北“不妥”二字卡在喉咙之中,尚未吐出,陈悯生便犹如天降,脚尖点地落在平台上。
不等温北震惊,陈悯生先她一步露出些许愕然,视线紧紧落在温北脸上,分毫不让。
粘稠的,几yu让温北想逃的眼神。
好像透过她,看见了别人。
“怎……怎么了?”温北被他吓得结巴:“前辈,你……你有些不对劲。”
又顺了顺气,道:“你刚刚是……径直上来的?”
“抱歉。”陈悯生闭了闭眼,语气涩然:“我失礼了。”
“怎么——”
温北还不明白他为何道歉,就被一个闪身到身后,揪住后领提了起来:“做好心理准备。”
“???”
温北感觉到自己被提远了一些,整个身t近乎悬空,甚至本来贴着她后颈的那只手,也挪远了些,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沾之即si的毒物。
她身上的衣物本就破破烂烂,仅靠林一安的外衫支撑着不至于袒露。
陈悯生这么使劲儿一揪一提,温北顿时警铃大作:“等等……陈大学士咱有话——”
“下去再说。”
两人即刻悬空,陈悯生稍稍g了g嘴角。
林甫一教过他的玄之又玄,深之又深,量他也学不到十成功力的某派轻功,就这么轻易在脚下运起。
他托着师父的nv儿,平缓下落,半空中踏过的好似水痕,又犹如花羽,在他们头上绽开、消散。
困住他的囚笼,因为刚才那一遭得到消解。
这一回,他带着无奈的怒气,闯了上去,她在那里等他。
活生生的,没有坠落,没有si去。
斯人已逝,他还有余下好些年,可以弥补因为不勇敢而错失的种种。
这一回,他护得住她。
一落地,陈悯生就放开了她的后领,小声道:“楚前辈说得没错,你真的很像她。”
温北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她破烂的衣物没有被扯得更烂,林一安的外衫也完好的,没有散。倒是一向作壁上观,深沉不可测的陈悯生,没头没脑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温北一边调笑,一边走向光线消失那侧,不打算追问始末:“前辈,说说情况。”
陈悯生旋即正se,三言两语解释了“花瓶”底部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
“既然只凭月升月落的方向不足以找到触发点,那……如果加上时令呢?”
温北思考片刻道:“夏升为东偏南,冬升为东偏北,春秋升为正东。”
一说完,她又否决:“但是……我们没办法辨别出题时的四季。”
“未必。”
陈悯生第一次下落时,途经每一个平台,出于平常做事的习惯,他虽下落却并不只专注于下落,还记录了所观察到的每个平台背面的情况。
平台一共十二方,每一方背面都不完整,像是由一些均匀切割开的石台,经过某种规律的排列,再借机关凑在一起,形成的一方平台。
正面因为有草蕨遮挡,加上光线实在有限,所以先前二人站立其上,才无法察觉。就算机关触发,平台呈不均匀分割齐齐断裂开来,也只会叫人以为这是危险的信号,而不去深究。
可如果,这才是出此谜题者最要紧的用意呢?
陈悯生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他不是陷入了难关,而是陷入了自我筑建的逻辑误区。
“我明白了。”他抬头望向光线传递的半空,视线跳跃几处,最终定格:“你说的不错。”
“其实我们未必要先解开此处的机关……上头的光线才颇有用意。”
温北再次犯难:“可我现在觉得,方才前辈说的不错。不如,前辈上去查探,我就留在此处?”
陈悯生:“?”
他眯起眼睛,怀疑地盯住温北,半响道:“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想将我支开?”
“难道你还在防备于我?”
见温北背对自己不语,陈悯生原是立于其对面石壁处,便往其方向行止几步。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我以为现下的光景,不说和盘托出,你我也该相互坦诚才对。”
温北此时站立的地方,将光线途经之处堵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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