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别太依着太子了。”岚烟没让小宫女进殿,只自己给姜鸢沐浴。
陆存梧抱着她歇了个午觉就匆匆离去,没再回来。姜鸢脸上的戒尺印过于显眼,连寝殿门都不想出了。
“那待如何?写血书自陈一女侍二夫的过失,磕死在承明殿前吗?”她趴在浴桶中,长发铺散开来,热气蒸得整个人昏昏欲睡。
岚烟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别难过,我还不至于自绝。”姜鸢几乎在用气声说话,影影绰绰的听不真切,“我生不出住东宫的好男儿,妃嫔自戕会罪及九族,就算不顾及着自己,我还得顾着父亲母亲呢。”
“夫人,今日九月初七了。”岚烟听到这话,突然开口提醒道。
“着人出宫,问问母亲最近是否得空。”姜鸢抬手示意岚烟扶她。
岚烟仔细为她擦着身上的水珠,道:“夫人用鸡蛋揉揉脸吧,淤青也散得快些。”
“嗯。”姜鸢应了。
二日后的承明殿内,陆存梧左右手各拿着一幅明黄色的卷轴,随着他动作起伏,隐约得见上面并无二致的字迹和大宝玺印。
那是立嗣诏书。
“天下一统,怎可二帝?”陆存梧骤然发问。
“这诏书是奴才从淑妃宫中缴获,依老奴看,”张德喜掩嘴低声道,“必是淑妃与十殿下早有往来,借协理六宫之便,暗中模仿大行皇帝字迹,欲图谋位啊!”
“若真如此,孤连遭母族和嫡弟背叛,当真心痛啊。”陆存梧嘴角噙着笑。
张德喜出了一身的冷汗,狠下心道:“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不如……”
他到底不敢继续说下去。
“罢了,淑妃情深,十弟也年纪尚小。”陆存梧把皇十子继位的诏书扔进面前的火盆中,看着它燃烧殆尽后,复又开口,“就当此事孤未曾知晓,赐十弟些滋养补品,他素来体弱,就不必去封地了,大敛之后留京休养吧。”
张德喜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办。”
他缓缓退出室内。
李文英见张德喜出来,很快迎上去,道:“师父怎出了一身的汗?”
“君前奏对,自然战战兢兢。”张德喜接过他递的手帕擦了擦额头,道,“颐和宫那里有信儿了吗?”
“有了,幼湖夫人的父亲——都察院御史大夫姜回秩大人递进个食盒来,说是过几日就是夫人生辰,装了点夫人儿时爱吃的东西。”李文英低头哈腰。
“食盒?具体装的什么?”张德喜如临大敌。
“没什么,就是些小糕点,并无特别之物。”李文英得意洋洋的回话,“一递进来就试过了,师父放心,无毒。”
“已经送去了?”张德喜深感不妙。
“夫人的差事自然头等要紧,已经送去了。”李文英答道。
“糊涂东西!追回来!务必追回来!以后无论什么,在我看之前,都别往颐和宫递!!!”张德喜拂尘一甩,抬高了声音骂道。
“是!!!是!!!”李文英应声,抬腿就跑。
东西在宫道上被截了下来。
不多时就转道进了东宫。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吃食,是一碟白杭菊米糕并莲花酥,随食盒配着一小瓶活竹酿。
张德喜看得一脸寒霜。
“师父,怎么了?”李文英看不懂。
“怎么了?问题大了!”张德喜敲了敲食盒,“这是什么呀?这是表气节呢,正直挺拔、宁折不弯啊!”
“好事啊这是。”李文英更不明白了。
“好事?”张德喜嗤了一声,“得了吧。”
李文英苦了脸,道:“那这食盒还送不送啊?”
“送,生辰礼怎么能不送。”张德喜指示道,“让内务府再攒个食盒,和这个一并送去,就说是内务府的孝敬,别提我。”
“咱送什么?”李文英仰脸问。
“桔红糕、莲子糯米糕和镜糕?怎么净送些粘牙的东西?”岚烟掀开食盒时,微皱了皱眉。
“姐姐可别嫌咱,这可都是好意头呢,香甜软糯,保管叫夫人吃了唇齿留香。”小太监打了个儿千。
岚烟颠了颠分量,从袖里摸出个荷包给小太监:“去吧。”
小太监喜气洋洋的转身走了。
姜鸢这几日都睡得早,又醒得迟。
见到这些东西已经是转天的早膳时分。
岚烟一碟一碟的摆上来,姜鸢看着,笑出声来。
“想是母亲进宫的帖子被拦下了?”她问。
“是,说夫人您玉体有恙、不便见人。”岚烟回道。
“老爷的意思奴才看得清,这是要忠君,可内务府的意思奴才看不懂,哪有送礼就送碟子糕点的,寒碜谁呢。”
“你知道寒碜,内务府自然也知道。”姜鸢示意岚烟给她夹一块米糕。
“夫人的意思是……”岚烟说了一半就收声。
“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