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纵情后的慵懒。
“十二殿下……发热了。”岚烟颤声道。
陆存梧不满的蹙眉道:“去太医署叫人,喊你主子做什么?”
姜鸢埋怨道:“孩子不适,自然要先告知母亲的,这有什么不对?”
“不孝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和爹抢娘亲。”陆存梧打横抱她起来,用衣服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姜鸢瞪他。
“李文英!”陆存梧抬高声音,“水!”
“是!”李文英领着人鱼贯而入。
沐浴换衣的时间里,姜鸢很快打听了事件始末。
“五王?”她蹙眉道。
“是,”岚烟凑近姜鸢耳边道,“十二殿下并未发热,五王今日入宫见生母冯太嫔,打着关怀兄弟的名义去了撷芳殿,差人来传话要见夫人一面。”
“可有说是什么事?”姜鸢指了支白玉簪。
“他能有什么事,心怀叵测罢了。”陆存梧换了身侍卫衣袍,从东侧间转出来,头盔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
“微服私访?”姜鸢笑他。
“奴才贴身护卫幼湖娘娘安全。”陆存梧抱剑道。
撷芳殿内的一处暖阁,五王陆存楷与姜鸢隔着桌子喝茶。他身后站着两个近卫,她身后站着岚烟和陆存梧。
“几年未曾如此亲近母妃,母妃容颜依旧。”陆存楷笑道。
他的生母冯氏不过内宫侍女,那时正值嫡长子早夭,二皇子又染疫瘸了腿,容贵妃神经兮兮、几乎寸步不离的护着早产的陆存梧,冯氏一朝蒙幸生的四王却意外的哭声嘹亮、健康的很。
这个儿子极大程度的抚慰了老皇帝的心,于是冯氏颇受宠了几年,由此诞下五王。
同父同母的两兄弟性格截然不同,四王出生于冯氏初得宠之时,被教得不争不抢、谨小慎微。五王却出生于冯氏圣眷优渥之时,又在先皇后宫中养过一阵,气度和野心都比哥哥大得多。
“冯姐姐这些年同样保养得宜。”姜鸢也笑。
“本王的母妃已然年迈了,今日见母妃,她的眼角都生了细纹。”陆存楷感慨道。
姜鸢点点头:“王爷孝心,微末小事都如此关心。”
“母子一脉,做儿子的自然心疼母亲些,十二弟日后一定也会如此关怀幼湖母妃的。”陆存楷把话题转移到姜鸢身上,“本王欲于除夕宫宴奏请三哥允准本王迎母妃入府奉养。十二弟毕竟年幼,宫中长日无聊,本王愿同时上奏为幼湖母妃和十二弟申请开府别居,岂不好啊?”
姜鸢当然明白领人情必然就要报答的道理,那么陆存楷想要什么呢?她开口道:“王爷如此为本宫,本宫真不知何以为报啊。”
“手足之情,能帮的自然就帮一把,说报答可不就远了,”陆存楷拱手道,“他日若十二弟开府,本王可要好好向姜侍郎讨坛子野菜吃,临川的特产,母妃可别私藏啊。”
「他打的原来是姜端的主意」陆存梧握了握手中长剑。
那日之后大家彻底忙了起来,百官考绩堆上了陆存梧的案头,或赏或罚都需他拿主意。
腊月里各府入内宫走动的人员也多,世家大族的亲眷关系又错综复杂,处理起来千头万绪。
宗均伟虽不在京中过年,可宗滢手里握着协理六宫的大权,求她办事的人每每从清早排到深夜。
所有人情往来中最大的一项就是除夕宫宴,那日京内所有皇亲都要到场赴宴,排场、座次、膳食一点马虎不得。
姜鸢本只需要坐着等吃饭就好了,因为太妃之中并不以姜鸢地位为尊,可德太妃称病,冯太嫔生的五王又与新帝不对付,生了九王的葛太嫔向来与六宫不睦,安排宫宴的担子这么推来推去的落到宗滢、姜鸢二人手里。
“你说到底要不要让信阳侯家的坐得离李时珠近点啊?”宗滢叼着黄花梨的笔杆问姜鸢。
姜鸢正在看座次单,听到她这话噎了一下:“谁和你讲的这事啊?”
“就那薄情郎。”宗滢不以为意道。
姜鸢浅浅的笑着:“他倒信任你。”
“那可不是,他原话是,”宗滢苦恼的模仿陆存梧的语气,“朕把大事告诉你,别把宴会给朕搞砸了,让宗亲喝高之后打起来。”
“君恩深似海,责任重大。”姜鸢总结到。
不管流程如何繁琐,除夕还是如约而至。
宗滢到头来还是把信阳侯一家的座次往前摆了摆。“不看李时珠,还得看德太妃的面呢。”宗滢道。
可说是在前面,却也实在离得不近。
这样的场合,内宫中主位以下的女子和府内妾室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高台之上的主桌摆了三桌,陆存梧自己坐在中间。右侧是太妃们一桌,二王和十一王的生母范氏与崔氏只是美人,资格不够,所以这一桌上只有德妃沈氏、冯太嫔、葛太嫔、映虚夫人何氏和姜鸢五个。
左侧稍低是宗滢和李时珠。两边都竖了阻断的屏风,下面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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