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简单又明晰的道理,邵惊羽才谋过人,又怎会看不明白。
他并非昏聩古板的皇帝,对于这等女子并未有一丝怪罪之心而是更添欣赏,只是如今已经亡故只能再添遗憾。
无数遗憾过后,邵惊羽谎报军情之罪不可免,邵氏毒害朝廷重臣之罪亦是当以追究,皇帝将一首《满江红》写完,终是让人将邵惊羽请了进来。
昔日神采飞扬的少年,一夜之间再无一丝生机,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沉重而又骇人,皇帝却是眉头未动。
半晌后皇帝才淡然开口,他不问邵惊羽为何而来,也不论罪责如何,皇帝用再平常不过的声音问他是否后悔。
悔,又怎会不悔。
悔他一己私心毁了她的一生,悔他擅作决定断她性命,更悔自己愚昧害她惨死人手。
若是从未动过那个念头,如今又该是何种光景。
可惜这一切,邵惊羽也不敢再想。
皇帝注视着眼前自己曾经最为欣赏的少年,如今只剩遗憾。
“谎报军情,为了一己私心抹杀命官生命,此罪你无可推卸,不过罪不至死,又念你征战有功,退至三品夺封爵,可有不满。”
“没有。”
“邵氏愚昧无知残害忠良,罪无可恕,理当处死,可有不满。”
“没有。”
“既是如此还不退下,又是为何?”
“若非臣擅自将她带回,一切都不会发生,罪首理当是臣。邵氏愚昧,不辨是非毒害忠良亦是死罪,只是她到底为臣之生母,臣愿代她一死。”
皇帝双眼眯起注视着他,“她可是害死严卿之人。”
我知道,邵惊羽苦笑,“可是她毕竟是臣生母,赐命之恩,不敢不报。”
邵惊羽这般回答,实则一点都不意外,皇帝叹了口气,“可是以以无知妇孺换我大夏帅才,这笔买卖实在太不划算。”
邵惊羽一步一步走出金銮殿,冰凉的雪花落在面颊上,打散了混沌的思绪,满眼亭台楼阁最是精美华贵,可是此生再也无人能与他一同赏看。
亲自去天牢见过邵夫人最后一面,邵夫人看着儿子的身影喜极而泣问她是不是救她出来,她说我儿有功在身陛下定然不会怪罪是不是。
身边侍卫示意邵夫人可以自行离开,邵夫人欢喜的想去拉邵惊羽的衣袖却被他甩开。
邵惊羽的目光落在邵夫人身上,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夹杂着怨恨,邵夫人心惊之下喃喃唤了他一声后听到他亦是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邵氏毒害朝廷命官,念其子之故留其一命,前往浮玉寺修行,青灯不灭人亦不归,而我,至此你是死是活再与我有一丝关系。”
你给的命,我还你,从此你用你的一生替她修行。
而我,带着她的遗愿,将你葬在北方的山丘之上,从此风沙铁骑为伴,君王不召,余生不归。
说罢,邵惊羽转身离去,邵夫人远看着儿子远去骤然发疯一般的哭喊起来,没了儿子她一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她扑上去想要抓住邵惊羽的衣袖,却被宫人们按住强行拖走。
凄厉的哭喊声与焦丑的皮肉腐烂气味在天牢内蔓延,邵夫人面颊之伤烙上罪印,血迹模糊了视线,鬼一般骇人凄厉,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曾出现。
颜一鸣将最后一幕欣赏完这才走出了昏暗的天牢,天空稀稀落落飘散这雪花,衝淡了适才空气的污浊与血腥,是前所未有的舒心与畅然。
所有攻略终于在这一刻全数完成,颜一鸣长舒一口气,一时间已是回到了虚空之中,小苹果坐在那里已是等了好半天。
颜一鸣心情甚好的摸了摸小苹果脑袋,在这世界已是待了许多年,如今终于可是回去,实在是有些兴奋,轻咳两声以压製此刻的激动,罢了才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小苹果缩了缩脑袋,抿着嘴唇怂怂的不敢吱声。
“怎么了?你又故障了?”
颜一鸣紧张道,她是真的想回去了,虽然现实也有很多不如意,但是毕竟那是出身的地方。
小苹果在心里将策划骂了千百遍,为什么你们作妖非得让我去受罪,它实在怕宿主一气之下将它大卸八块。
而颜一鸣看着它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一阵不祥慢慢升腾而起,她强笑着做出一副温柔的姿态柔声道,“没事,说吧,什么事,我不生气。”
小苹果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真的吗?”
“真的”,颜一鸣异常真诚的点头。
实在是颜一鸣的表情太真,小苹果抖着但系终于开了口,“其实之前策划又更新了系统,所以我们不但要攻略完四个男主,还要将游戏所有的线全部走完,才能彻底离开。”
我,就,知,道!
颜一鸣忍无可忍的拎起小苹果将它化作一道抛物线扔了出去,小苹果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然后周围一切骤然又是一变,熟悉的空气再次在鼻尖蔓延。
抛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