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笑容微敛,目光微微黯淡几分,许久之后继而才道,“荆妻已经亡故了。”
“啊”,颜一鸣失声惊呼,顿时面露愧色,当即开口道声乞蒙见恕,目光中愧色显而易见真真看不出一丝一毫作假的神态。
江逸收回了目光扯出一抹不怎么柔和的笑容,“无妨,郡主用膳吧。”
颜一鸣:“……”
说了这么大半天,这饭还是得吃。
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感觉尝试泯灭人性的香菜,顶着江逸的视线喝下了一口鸡汤后讚叹一句道,“果然不错”,然后又极为淡定的喝下了第二口。
小苹果听得见宿主这一刹那内心深处的拒绝,但也看见江逸惊讶刹那的目光又逐渐染上黯淡,不忍直视的移开了视线。
一人强忍不适难以下咽,一人心怀希望小心试探,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江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这么会想到如此荒诞的可能,他分明从不信鬼神之说。
他只是失去她太久,一个人太久,就这样不切实际的想了她太久,到了最后甚至开始魔怔,他到底在期盼什么。
她分明就是最直接的性格,不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会碰。
可是江逸又不会想到,她是经历过战场与生死的人,她不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可是能强迫自己忍受的东西亦是有很多。
颜一鸣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喜欢,那些之前她从来也不会碰的东西,如今却能面不改色的送进口中。
江逸一时间有些想笑,但是却没能笑出来,只是抬眸间看着的手又是一瞬间怔住。
他已经知道是自己想太多,可是又有熟悉的相似点不经意出现在眼前。
江夫人曾多次教育女儿问她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这般使筷子,阿鸣用她那古怪的握筷子手法满不在意道,“吃的到不就行了。”
她用筷子的手法更像是握着一隻笔,蓝秀曾笑她这样握得紧紧定是没他人灵活,她不服输的让人装了一盘珍珠,与蓝秀比赛筷子夹珍珠。
江逸坐在一边看她时而孩子气的玩闹,最后真的赢了蓝秀后挑眉微笑时的模样,那是他一直不曾忘却的时光。
氏族中的子女,坐卧种种仪态都是自小练习的,喝茶的姿势吃饭的规矩都是一板一眼,除去阿鸣,眼前这位郡主是第二个不会用筷子的人。
可惜这次,就连颜一鸣自己也不曾发觉想起。
毕竟在现代,像她这般不会用筷子的人数不胜数,而她正巧是其中一个,从不觉得自己原来是特殊的一个,所以颜一鸣从来不曾觉得此事值得她去注意。
可偏偏有人将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部铭刻在了心底,将她的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更是将她的不同辨认的明明白白。
相同的别扭手法,相同的拿筷子高度。
百密一疏。
不小心轻视了一个人内心的执着,总会付出那么一点的代价。
可惜颜一鸣白白吃了许多难以下咽的东西,却被两根筷子重新掀起了疑云。
江逸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颜一鸣脸上,不知为何,现在似乎从她那面不改色的神情中看出了几分不情不愿。
没有愤怒,隻觉得不忍。
江逸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轻磕在碗上发出一声轻响,颜一鸣抬头微微诧异,“怎么?”
“不好吃,许是厨子没有掌握好火候”,江逸道,“本想请郡主尝尝美食,不想做成这个样子。”
颜一鸣诧异江逸怎的突然间变了态度,思前想后又想不出自己哪里露了馅,最后只能以为是江逸终于不再怀疑所以没了心情。
若是这样自是最好,若是其他,现在也想不出其他,折磨了这么久终于能正大光明的放下筷子还是极好的。
“我觉得还不错”,颜一鸣口不对心道,“看来是江大人府上的厨子太好,这才觉得此处的菜肴难以下咽,若是有机会……”
江逸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若是有机会还请郡主与魏大人尝尝江府厨子的手艺。”
颜一鸣:……
我就是纯属随口一说,你为什么非要接?
而且按理说江逸不应该放弃了?
颜一鸣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又找不出漏洞。
魏雄杰搞不懂为什么与江逸一同喝茶吃饭要将自己打发远,但是又不敢违背颜一鸣的意思,直到看见颜一鸣与江逸一同走出茶楼这才急忙上前。
两人皆是心中各有思索,但却都是一副什么也不曾发生的模样,魏雄杰不曾在两人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只能与江逸告别跟随颜一鸣回去。
待马车走动时,魏雄杰没忍住又回头瞧了一眼,却正好对上江逸的目光。
适才那人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却紧紧钉在颜一鸣的马车之上,那种让人陡然惊骇的沉重,在看见他时也不曾收去眼中的波澜的风暴。
魏雄杰心头一凛,再看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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