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静,看什么都淡然了许多,她刻意躲着皇后,本以为今日会相安无事的渡过。
结果六皇子沈逸笑着开口:“听闻花忠将军最擅骑射,想来三皇嫂的骑射本领也不会差。”沈逸忽然跳出来找茬,这是上一世没有的,看来他真的与花瑟有什么勾当,这是明着给她使绊子呢。花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答话。沈逸在这几个皇子中向来没什么地位,母妃身份又不高贵,他习惯了花锦这类人蔑视的眼神,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沈逸余光瞥了眼缠着沈昭的清熙郡主,他笑了笑:“清熙郡主最喜欢与人比试,三皇嫂不若与清熙郡主比上三场,也让咱们饱个眼福。”清熙郡主一听比试,双眼都放光,她不再缠着沈昭了,上前拉着花锦,拽着人就要走。花锦哭笑不得地推开她:“我不会骑射。”清熙郡主不信:“你父兄可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清熙郡主:“你莫不是怕了?只是小小比试,输赢无所谓。我们就比一场,怎么比你来定,如何?”清熙是喜欢沈昭,可沈昭对她并无情意,清熙不愿强人所难,所以一直拖着,等沈昭破冰的那一日,可她等呀等,等来了沈昭成婚的消息。清熙见过花锦,不过她每次见花锦,都拿花锦当太子储妃。清熙说不上嫉妒或是什么情绪,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尤其今日见沈昭与花锦并不亲昵,心中的好胜心又燃了起来。没人不会为她驯服烈马时,迎着疾风挥鞭的飒爽英姿钦佩,连向来于情寡淡的沈昭都称赞过她的马术。花锦知道清熙心性,所以见清熙执着,便知今天躲不掉了。清熙想了许久,想了一个最简单的——只是将铜钱挂在旗上,马儿疾行一段路,人在马上射箭,箭穿过铜钱的方孔就算赢。清熙随父兄上过沙场,少时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她不甚喜欢窝在闺房里温习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但她从前对花锦并没有什么意见,术业有专攻,清熙生来是注定不会留在宅院里的,花锦与她不同。清熙从前只觉得,没人比花锦更适合做太子妃了,但也仅仅只是太子妃了。清熙不觉得花锦配得上沈昭,所以她直视花锦,认真的说:“就比一场,当满足我离京前的愿望好了。”清熙都这样说了,身边的人纷纷附和。花锦无奈地叹了口气,被清熙的婢女引着去选马匹。花锦骑上马,婢女牵着马儿向外走,花锦忽然抬起头,只见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峦,天也蓝的辽阔无垠,连猎宫四方的墙都挡不住天穹的走势。花锦深呼吸一口气,嗅着满腔的鲜草气息,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她想起重生以后,僧人派人来教她骑马,花锦记不清第几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很想放弃这折磨人的训练,僧人得知她的悔意,只送来一封信。信上写着“若重来一世,什么都改变不了,又何苦再走这一遭?”清熙郡主让她先来,众人都没想过花锦是真的会纵马,毕竟她显现出来的形象太柔弱了,沈逸也记得花瑟给他说过,花锦虽然出身将军府,却被家中娇养,从来没有习过武。他看着花锦拉开弓,心想这花三力气还不小,居然能拉开弓。只见箭离弓,撕扯着风,直直穿过了铜钱的方孔,毫厘不差。侍卫跑出去,又喊着跑了回来:“中了!燕王妃,中了!”花锦一惊,她欣喜地弹了起来,还未来得及下马,就听清熙郡主远远喊了句:“小心!”花锦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马儿嘶鸣一声,发疯狂躁了起来,马儿红了眼,试图将她甩下马背。这落下去,被乱蹄踢死都是轻的,花锦刚想用人教她的办法驯马,又听见一片惊呼。“燕王殿下!三思啊殿下!!”只见沈昭翻身上马,狠狠地握住了缰绳,生硬地让马儿稳了下来,马儿仰天长鸣一声,终于恢复了正常。花锦惊魂未定地坐在马背上,她被沈昭半环着,其实她本不该回头的,可是鬼使神差,她还是回望了一眼,这一瞥,让她莫名想到了逃跑未遂的那一次。沈昭的嘴动了动,可花锦一个字都没听清。她其实紧绷了许多日,这几日强撑着精神,不让身边人看出端倪,反应都迟钝了许多。沈昭问:“受伤了?”花锦还是没听清,只不过能感觉的到沈昭是在关心她,所以她本能地点点头,以为是在宽慰沈昭。结果下一秒,沈昭下了马,拦腰将花锦也带了下来,他走的飞快,路过时顿了顿,偏头看了眼沈逸。沈昭面容冷淡,一言不发,足够让沈逸心里忐忑了。沈逸下意识想,不该从花锦先下手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向沈昭赔罪,沈昭就抱着人走了。侍卫帮着掀开帘子,花锦被沈昭放在榻上那一刻,飞出去的魂才被拽了回来,她茫然地眨眨眼,听沈昭再次问她:“伤哪了?”花锦:“没,没伤。”沈昭蹙眉,他方才没看清二人比试,出个神的功夫,听见清熙郡主喊叫,抬头瞥一眼,连忙上去救人,瞧她傻乎乎的,还以为她哪儿蹭破了皮。沈昭:“这就是你的骑射本事了?就这样,也敢与人比试?”花锦小声嘀咕:“我又不想比试。”他这话说的,就好像轮得到她选一样,谁也没问她要不要比试,沈逸一句给大家饱饱眼福,众人都拿她是笑话看了。谁在乎她愿不愿意。花锦木着脸,心想这帮天家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坏。沈昭:“不想比试,为何要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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