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逗笑了,就立在门外看她,不想扫了人的兴致,他在外面静候,等着里面笑声停了,人都出来了,才进去收拾残局。花锦喝醉了,将她安抚下来花了好大功夫,不过见人开心,没有委屈模样,沈昭松了口气,揽着人睡下,不想吵醒她。沈昭要离开时,安公公忽然凑在了门前,声音都没刻意压着:“殿下,出事了。”榻上的人翻了个身,不耐烦极了,沈昭推开门,正要带安公公离开,安公公却急着说:“花府的仆从来了一趟,说是,说上官夫人上吊了!”沈昭心中一紧,忙转身去看房中,但榻上的人一动不动,瞧着像是没听见。沈昭瞥了眼安公公,安公公不明所以,还要再说,就听沈昭一声:“出去说。”原来是昨夜上官夫人回了房中,又与夫君花忠啰嗦了半天,她瞧着反常,但花忠还要四处奔波,向友人求救,只想着回来再与上官夫人详谈。入夜,他身上沾着酒味,也没敢回房,在书房浅眠,做了噩梦吓醒,听到对着书房的居所传来一声闷响,回到房中,只见白绫高挂,挂在上面的人背对着他。这比噩梦还可怖。所幸踩着的木凳踹开不久,花忠将上官夫人抱下来,说是人没了,请了府上郎中去瞧,还吊着一口气,不知能不能醒来。上官夫人若是真的死了,届时花忠只要将罪责推在她一人身上,再胡编乱造一些证据,说她畏罪自杀,花忠虽然难逃惩罚,但以陛下的性子,一定会大事化小,让他延续花府的辉煌。如今没死,也有许多麻烦事。安公公问:“方才花府的人来请过一趟,可要告诉王妃?”沈昭偏过头,看了眼已经被掩上的门:“她方才应当已经听到了。”安公公点点头,一直到沈昭出府,都没想起来自己方才说完上官夫人上吊了,就被沈昭直接赶出去了。二人前脚离开,花锦睁开眼,慢吞吞从榻上爬了起来。她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变成一片茫然,让夜里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天还黑着,她眨眨眼,适应了一些,才掀开衾被,喊了添云进来。添云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问她,花锦迟疑一瞬才说:“你去瞧瞧,花府的人来了?”添云走时腿还颤着,困的厉害,努力瞪圆了眼睛,绕了许多路,听见待客的房中传来很刺耳的哭声。添云厌倦的走,慌慌张张跑了回来,花锦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就知道安公公所言属实,说到上官夫人如今生死未卜,添云没忍住:“王妃,府上的人等您回去。”与添云的悲伤不同,花锦听到上官夫人并没有死,反倒是松了口气。她迟早要离开京城,并不想在离开前给自己留下什么负担,伴着以后漫长路,遥遥无期。花锦摆摆手,重新躺了回去。添云:“经历了许多事,夫人肯定知道错了。”添云是上官夫人教养大的,为上官夫人说话并不奇怪,见花锦不应,就立刻改口:“不过若您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奴婢遣几个人去探望探望,不要落人口舌,可好?”花锦又坐了起来:“不必做那些。你遣人让牢中侍从放了花瑟先归家就是。”花锦思虑了一下昨日的事,觉得上官夫人是没能从牢中接回花瑟,又害花瑟沦落到与李昶沼一起流放,所以一时觉得活不下去了。添云:“可奴婢觉得,夫人更想见您。”花锦嗤笑一声:“少贫,早些让花瑟回府便是。”花锦又重新睡了回去,待天亮,她刚醒,就见屏风后,添云和萤雨两个人巴巴的盯着她,瞧她醒了,争前恐后跑过来,过来了又不敢说。花锦看二人推来推去,蹙眉:“又出什么事了。”萤雨:“大公子来请您回府一趟。”花锦早就与二人交代过,花信来了是绝对不见的,一口回绝便是。萤雨也的确这么说的,花信往日都是先一脸懊恼,站上一阵子,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今日她说完,却见花信解开大氅,直直跪在了她面前。萤雨目瞪口呆,哪敢让花信跪她,忙躲开。“大公子说,夫人想见您。”萤雨还有一句话没敢说,花信拱拳让她传话:“若王妃不来,我便一直跪着。”虽说已过了新年,但天还是有些冷,他这么说,自以为对花锦有很大的意义,但萤雨清楚,花锦才不在乎,若花锦听了这句话,就更不可能回府了。花锦换好衣裳,先用了早膳,她倒十分意外花信下跪,就为了求她回府。莫不是又有什么难事,要她去办?用过膳,侍妾也从东院散步过来,找她玩牌,见她散漫模样,萤雨听着外面风声,还是忐忑问了句:“王妃不去见见大公子吗?”不知为何,花锦莫名猜出来了花信的想法,他可能觉得,她一定会心软回府,再答应他们一些强人所难的请求。见花锦没有去的打算,萤雨还是说了花信放的狠话。花锦听着这句话,被藏在话中的倨傲气笑了。他跪着吧。等不到了,自然会起身。 还未到初春, 阴寒的天,烈风吹拂,房中的侍从怕主子们冻到, 捯饬的像个暖炉,一丝寒风都漏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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