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府时恰巧遇见花锦,他不便多说,愁眉苦脸的离开。沈昭这几日忙碌,没胃口用膳,天一亮就离府,夜深了才失魂落魄的回来。他怕吵醒睡梦中的妻子,蹑手蹑脚躺在她身侧,就静静地等着天亮。花锦也并未睡熟,她背对着沈昭,思虑许久,宽慰道:“殿下累了,早些歇息吧。”她轻唤一声,沈昭的魂才被拽了回来,他掀开衾被,揽着人的腰,闻着熟悉的气息,才堪堪睡着。有了她催促,沈昭好歹能睡得着觉。花锦为了拖时间,又服用了一颗药丸,赵太医摸着脉象,总算松了口气。废太子的旨意一下,沈昭的所有杂念都被暂时压了下去,他忙于政事,回府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服丧三日已过,沈昭本不用再穿素衣,但他好像忘了,花锦没有刻意提醒,叮嘱了仆婢也不要主动提及。沈昭又恢复了常日的淡然,燕王府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有许多花锦生疏的面孔来拜访,她本以为沈昭的性子冷淡,应付不来,但他偏偏适应的很好。没人觉得沈昭有任何不同,他只是更沉默了些,更有威严,更适合东宫的位子。祝绻是头一个受不了他这份冷淡的人,祝绻爱玩闹,他平日说十句,沈昭至少也能不冷不热还一句。如今他一个人说的口干舌燥,沈昭头都懒得抬。“瑾瑜,你别整日闷头看这些,窗外的春景多美。”祝绻劝了两句,他心中莫名对沈昭生出了几分陌生的畏惧。祝绻强压着不适:“你到底为何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是”要说沈昭的异常,是从皇后病故开始的。祝绻心中一跳,莫名想起阿爹叮嘱他的话:“从前燕王殿下不与你计较,可待他入了东宫,你就该改掉口无遮拦的臭毛病了。”帝王家不需要任何情分。祝绻想什么,脸上就写什么,要不是花锦推门进来,他还敢想的更恐怖一些,祝绻不知气愤什么,转身就走了。花锦猜得到祝绻在想什么,她直勾勾地看向攥着奏折的沈昭。燕王殿下垂眸,视线却并未落在奏折上,他思绪不知飞去了哪儿,花锦探头看他手中的奏折,嗤笑一声:“殿下,拿反了。”沈昭这才回过神来,他没有被揭穿的窘迫,扔下奏折,起身握着花锦的手:“祝绻说春景甚美,窈窈,你想不想去看看?”花锦顺势说:“我想去寒山寺上一炷香。”沈昭:“上香?”就算忙成这样,他还是心中提防,花锦却早有借口:“就当是为了腹中孩子,我总想多求一份平安。”寒山寺。沈昭眸光一动。从前花府就是要送花锦去寒山寺祈福,她途中想要逃跑,被他堵了回去。她与寒山寺一位高僧常有往来,他也默许,没有再做干涉。城中如此多灵验的寺庙,她不求,偏偏要跑去山中求那一炷香。窈窈,你究竟是想为腹中孩子多求一份平安,还是想为逃离我多寻一条出路?沈昭还是应下了。他太淡然了,若不是入夜歇在了书房,花锦都要以为他真的没了猜忌之心。他们夫妻已经很久没有分房了,隔着几间房,二人都干瞪着眼。没有任何争执,花锦不再主动踏入书房,沈昭也不再主动与她说话,府中仆婢也能察觉到微妙的变化,闲言碎语传了许多,让沈昭听着一回,杖毙了两个奴才,杀鸡儆猴,府中又安宁了下来。从前与太子交好的朝臣都争先恐后向沈昭示好,沈昭来者不拒,丝毫不提及曾经被他们为难的事。五皇子沈炽作为沈昭的左膀右臂,起初没想到沈昭适应的这么好,傻乐了几日就察觉端倪,他见沈昭病的厉害,劝说未果,求到了花锦那里。花锦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大抵猜得到,沈昭是跨不过心中的坎儿,他有入东宫的能力与决心,却不够心狠,他未必是为皇后的死难过,更多是在质疑自己的决定。她重生回来,看着花瑟自食恶果,花府衰落,复仇的火焰一步步被浇灭,心中也生出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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