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不输蓟州的繁华热闹,从穿着到亭台楼阁,都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格外喜爱明亮的颜色。贾圆宝和魏玿云没骗她,这里的确是顶好的地方。花锦在芙蓉阁喝了两日酒,听了洛州的许多八卦,这些八卦里就包括近来在洛州最出名的人——沈珩。洛州有两大商行,其中一家由洛州白家掌权,可惜白家子嗣单薄,到了这一代,竟没有一个嫡出的承接家业。白老板领养了几个乞儿悉心培养,沈珩就是其中之一,从众多乞儿里脱颖而出,得到了白老板的赏识。承接家业时又发生了诸多意外,芙蓉阁的女娘对这些事了解不多,草草提过几句。“不过,沈老板脸上有伤,一直戴着面具,也不曾来过芙蓉阁。”这几个月,沈昭逐渐稳住了人心,已经将琐事处理妥当。花锦听过一耳朵,也没有去找他的意思,又在芙蓉阁歇了两日。她没想到竟然遇上了上官青阳,徐州距此地不算远,上官青阳来这儿经商,途径芙蓉阁,想来买一壶酒,撞上了扮男装的花锦。二人坐在房间里,相视无言。上官青阳穿着一身黑衣,鬓间生出了几绺白发,他沧桑了许多,眼下乌青也难遮掩。他肩上戴了白布,这是徐州丧葬的习俗,若是至亲亡故,要在肩上缠白布。上官青阳轻声问:“要回去看一眼吗?”花锦不做声。上官青阳:“外祖母熬过了这个年,撒手人寰不久,姑母病重,没多久也”花锦:“容我考虑一番。”上官青阳应下,没有再强求,给花锦说了他暂住的客栈,这才垂头丧气地离开。花锦一直坐在窗边,洛州的花香芬芳馥郁,家家户户都爱摆几株明媚的花。她在外漂泊惯了,京城的痛苦已经淡然了许多,许久没人叫她花锦,她也很久没再记起从前的亲眷。她本就不打算再见故人,方才犹豫,不过是看表兄郁结于心,没有再开口打击他。花锦怔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打趣:“表兄落下东西了?”没人应答。花锦狐疑地回头,只见沈昭立在身后,他应该是才从别处赶回洛州,听了属下的禀报,府都没来得及回就赶了过来。沈昭终于喘上一口气,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心念念的人在面前坐着了,他张了张嘴,也只能憋出来一句:“洛州,不错吧?” 大梦初醒花锦还是没有随上官青阳一起走。她在晨起与上官青阳告别, 她的决定也没有多让上官青阳意外,他强撑着笑意扯开话题:“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一个人?”他只收到过寥寥几封信, 花锦从未与他提过旁人,连魏玿云也没在她的信中出现过。花锦思及此处, 下意识回头望了眼。上官青阳随着她的视线一起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天蒙蒙亮, 雾气还没消散, 一人坐在马上攥着缰绳, 就立在卖粥的小铺旁,戴着面具,也紧紧盯着这边。上官青阳:“他是?”花锦回过头来, 一时也说不清楚,干脆装起了哑巴。上官青阳低头笑笑:“他待你好吗?”花锦:“算好吧。”上官青阳应了声, 又与她说了些话, 这才跟着手下一起离开。花锦本来也打算走, 不过恰好清熙郡主的婚事将至, 她要嫁的将领家在洛州,也算是赶了个巧, 花锦备好了礼,打算等清熙郡主成婚后再离开。沈昭带她在洛州转了转,整整玩了一个月。他整日伴在她身侧, 花锦问过:“商行的老板这么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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