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哨兵第一次从男人身上嗅见气味,是他很熟悉的歉意的味道。
怪物回答他:“不,时间没有问题。”
“是我来晚了,祂收走了部分押金。”
赛拿出贴身放置的怀表打开,时间走动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楚,永恒的不死者将其递给第六轮受罚者:“我本该在八年前醒来。”
指针行走在被分成十等分的表盘上,过去这个时间里十七小队已经回到营地,女孩去医疗部借来药物挨个替他们处理伤口,打发掉每一个赖着不走的队员后小队队长走到自己的副队长身边,理直气壮地撸起袖子要郁了给她按摩,人类造物的余晖是跟她头发一样好看的暖色,躺在腿上的女孩几乎融化在夕阳里,柔软的精神触须抚平萨尼亚身上所有伤痕。
傍晚被取走了。
郁了意识到赛想要告诉他的真相,他又想喝酒了。
赛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一般适时递上盒装酒精,这个怪物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好像你只要开口他就愿意将世界的任何秘密倾囊相授,却从来缄口不言背后的代价。
他还拥有什么呢,他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了,郁了头痛欲裂,全世界醉宿的人都不会比他更心碎。
“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话,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说,”赛对将头抵在床上的哨兵冷眼旁观,依旧只有淡淡抱歉的味道,“我也能满足你的任何需求,你可以向我索取一切。”
“无论是权势、力量、数不胜数的财富珍宝,还是旧世界的科技和大陷落的真相,我都能支付给你。”不死者寡淡的声音就来自旧世界故事中的魔鬼,只要你献上灵魂就可以倒转世界,就连时间也敌不过魔鬼的法力。
“她”郁了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句话,“是谁杀死的。”
“你。”赛客观地说出事实,“祂让你吃了她,而你是我们的赌注。”
“时间”
“这是我们迟到的惩罚。”
郁了抬起头,冷汗浸湿了他的刘海,从额头滑落时像是又一滴眼泪,不死者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看哨兵流泪,痛苦的灵魂干涸到挤不出一滴眼泪,却会在生理作用下起一场忧郁的大雨。
在雨里,他才能被看清。
“天空之上,还有更高的天空。”
“人类被收回了一切,所幸我们还有赌局,还有赢回一切的机会。”
赛又开始说些疯人的呓语,郁了卡住喉咙强忍呕吐,他想把自己翻过来再翻回去好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异质的存在注满他的身体,填不满地饥渴污染了哨兵的精神域,他有什么资格说赛是怪物,他自己不也顶着一副不伦不类的人皮。
郁了好烦,他一点都不在乎赛说的什么旅行赌局,一点都不想要珍宝力量,他简直恨透这个世界了。
“闭嘴。”他嘶嘶叫道,眼睛里是早就熄灭的滔天怒火残渣。
赛闭上嘴看着他,看上去又要掏出手帕给他擦汗。
“别碰我!”他第一次拒绝了男人都靠近。
“遵命。”赛举起手,坐回椅子。
“那个旅行,”郁了说话变得流畅起来,他喘着气平复下被激起的情绪,“你对方老师说你会在尽头失败。”
“是我们。”赛补充。
“我们必定会在绝望中失败,甚至这一次我们可能走不到终点。”银发男人如同在说别人的事般,不含任何情绪,“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在前五次里输掉了太多东西,这次我们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就连我苏醒的时间都受到影响,你也几乎被变成废人。”
“敌人?”
“他们跟你一样,是我前五次输掉的赌注,拥有诸如随心所欲地夺舍、一秒核爆联盟十四区、预知未来和读档重开等能力。”
饶是看淡生死的郁了都被惊到了,他没忍住咋舌,追问道:“那我呢?”
赛老实答道:“目前看来,应该是不吃人肉就会饿。”
郁了指挥银发男人给他拿酒,一口闷完后他下达判断:“人类完蛋了。”
赛跟着点头,无比配合:“人类完蛋了。”
不死者期待地看向他,喉咙里有八百个魔鬼同时向他发声:“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是永恒的不死者,世界上存在的一切,没有我不能给的。”
“你是说自己无所不能吗。”
“是哦。”赛这样说,“只要你陪我踏上旅行。”
“喝不完的酒,”郁了要求,“没有酒我上不了路。”
“没问题。”赛说,“从古至今所有种类的酒,我都能给你,无穷无尽予取予求。”
“听不懂,说联盟话。”
“酒管够。”
“还有吗,你可以随便提要求。”赛试图靠近,见哨兵这次没有抗拒,心满意足地替他擦干净脸。
“你有洁癖?”郁了瞥了眼男人他垂到跟前纤尘不染的银发。
“当你拥有无限时间,讲究一点并不是问题。”赛将哨兵的头发捋顺,“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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