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婉宁心肠蓦地一软,顿时弯起了杏眸,笑着道:“好,宁宁都听娘的。”
被她一打岔,宗氏险些忘了要盘问她与徐世子之间的事,因见苏婉宁意兴阑珊地不愿多答,沉思了一番后才道:“莫非是宁宁你不喜欢徐世子?”
苏婉宁也正因“喜欢”二字而备受心绪的折磨,闻言便如幼时撒娇般倚靠在宗氏肩头,叹道:“娘,我其实也不知晓喜欢一个人是何等滋味。可我的确是不想嫁人,嫁了人,我就不是我了。还不如陪在娘亲的身边。”
这话一出,宗氏总算是明白了女儿心口的症结所在。嫁去镇国公府的这半年里实在是太损伤她的心力与精气神,什么好都捞不着不说,最后还被逼得活活堕到了腹中胎儿。
如此腌臜苦痛的回忆,自然会让她的宁姐儿对成婚一事望而却步。
况且宗氏心里虽打着要给宁姐儿寻个倚靠的打算,却也不想操之过急,重蹈许湛的覆辙。徐怀安外里瞧着是个好孩子,可日久方能见人心,总要晾他一段时日方能掂量着真心的份量。
也好。
宁姐儿的婚事不急于一时。
短短一月的功夫,京城内外已将苏婉宁与许湛和离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有好事者还将这消息带进了深许的宫墙里,供嫔妃宫女们茶余饭后闲话消遣。
当今的皇后娘娘曾与苏老太太有过嫌隙。对安平王府更是厌恶至极,便在一日宫宴上抬眼提及了镇国公府上的这桩闲事,并笑问镇国公夫人邹氏:“好好的一桩姻缘,为何要闹到如此地步?”
自苏氏与湛哥儿和离了之后,邹氏便因在私底下放印子钱一事惹了许厉铮的厌弃,还被收回了管家理事的职权,如今在府里处处受潘姨娘的擎肘,日子是苦不堪言。
她心里苦闷,又不舍得怨怪儿子,便只能将气都发在了苏婉宁身上。
宫宴之上,诸人的眸光都好整以暇地落在邹氏身上,只听她缓缓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里头有些难以言喻的地方在,请恕臣妇为了两家的声誉不敢坦然告之,只是我家湛哥儿可怜,总是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保全了苏氏的名声。”
这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已是将和离的矛头指向了苏婉宁。
皇后娘娘也恰到好处地“嗯”了一声,只说:“女子不贤,确是容易多生事端。”
这便要将苏婉宁因“不贤”而闹到了和离一步的罪名坐实。外头人自然也只有追捧顺从皇后娘娘的胆魄。
这些爱多嘴多舌的人忘却了大婚当日许湛外室大闹婚宴的荒唐,也忘却了许湛成婚后时常花天酒地的恶行,只一个劲地指摘着苏婉宁的不是。
当初也有贵妇在暗地里嚼过舌根,不过说的都是镇国公府的不是。同为女子,她们自然怜惜为了和离不惜堕掉肚中胎儿的苏婉宁,又不免心生感叹:这位许家二爷究竟是荒唐到了何等地步,才将苏氏逼到了此等田地?
皇后娘娘一开口,流言蜚语立时朝着安平王府倒去。
多的是人非议着苏婉宁的品行为人,更有人不怀好意地放出口风,说苏氏在和离前毅然决然地堕到了腹中胎儿,是因这孩子并非镇国公府的血脉,而是苏氏与外头情郎闹出来的私生子。
所以苏氏才会如此果断地堕胎。
此等说辞很快便甚嚣尘上,并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
这世上哪里有这般狠心的母亲,况且苏氏只要在忍耐几个月便会诞下镇国公府的嫡出血脉,往后的日子定然顺遂无比。
她实在犯不着堕胎后和离,这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可若是苏氏肚中胎儿并非许湛的种,这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苏礼听得如此风声之后,恼的不得了。根本不顾家中长辈们的劝阻,这便躲在了许湛去樊楼的必经之路上,将他拖到暗巷里痛打了一顿。
可惜当时许湛还有个同行之人,正是英平王家的英一武。许湛好打发,英一武却是不好糊弄,纵然苏礼武艺不俗,却也抵不过英平王府家的暗卫。
情急关头,还是徐怀安闻讯赶来了樊楼。在英一武跟前低声下气地求了情,苏礼才没有被英一武扭送去刑部。
只是,徐怀安出现的这般及时,又如此隐情地为苏礼开脱,惹得许湛和英一武万分惊异。
“他是何时与安平王府的人如此熟稔的?”英一武笑着问许湛。
许湛心中很是愤愤不平,立在樊楼二楼的雅间里往下眺望,瞧见了灯火阑珊处扶着苏礼走上马车的徐怀安,面容立时凝寒如冰。
“我也不知晓。”
英一武觑一眼郁闷委顿的许湛,再忆起方才徐怀安为了苏礼低头向他求情的风雅模样,心里陡然浮过苏礼俊雅的面容,再由他想起了苏氏姣丽如三春之桃的容貌。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浮上他的心头。
英一武调笑般地望向了许湛,幽幽地开口道:“莫不是他瞧上了苏氏?”
第32章 二更
徐怀安将苏礼送回了安平王府后, 只停留在了门前的石狮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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