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手中有一块小小的玻璃镜,早就把她各种小动作看了个清清楚楚。
偷偷摸摸,窸窸窣窣,男子面具下的脸,嘴角流出一丝笑意,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纵然现在她已经成婚,还有了一子,偶尔流露出的小女孩的模样,依然很可爱。成婚……成婚……男子面具下表情忽然凝滞了,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本该是极惬意的贵女晨起梳妆图,此刻温婵却没有丝毫兴致,草草的挽了发髻,将那些值钱些的首饰收入袖中。男子发出一声动静,温婵吓了一跳,转过身,手藏在袖口中,簪子的尖口隐隐对着他。她没有武功,隐藏的并不是很好,至少男子一眼就看破了她的打算,不过一柄簪子罢了,还真以为能对他如何。若他真心想做什么,她是决计抵抗不了的。拉开格子中的抽屉,掏出一只食盒,话语言简意赅:“饿了的话,过来吃。”食盒里是一些瓜子糕点,他居然还从灶台烧了一壶水,拿出茶叶碎,泡了两杯茶。见她发愣,男子声音平静:“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没法出去买热食,大小姐吃不惯,我也没办法。”他语气淡淡,可言语中却感觉像是嘲讽她架子大一样,温婵脸上浮现两朵红晕,是气的也是羞恼的。温婵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饿,只是看着不敢伸手。“怎么,怕我下毒?”下毒倒是不怕,是怕他下迷药什么的,万一污了她的清白,或是把她捆起来卖去哪里,可怎么办。男子不用看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声轻嗤,摘下面具的下半部分,自顾自的喝茶吃心来。温婵其实已经很饿了,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有早膳那一碗粥,午膳和茶点都没用,早就有些前胸贴后背,肚子都有些咕咕直叫。看见男子吃下茶点,喝了茶,她放心了一些,然而自己还是不愿吃陌生人来历不明的食物。男子不知为何,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一些,他开门出去,屋内顿时寂静下来。虽只是茶叶沫,但茶香清淡茶汤透彻,应是好茶的尾货,被男人吃了一半随手放在那里的点心,看得出是奶黄馅,很香甜,散发诱惑的香气。温婵咽了咽口水,决定不去看。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依然能听到吼叫和哭喊求饶声,她睫毛一颤垂下头,关上窗户,缩在床脚。不知怎的,忽觉十分困倦,在这种陌生地方,怎么能睡觉呢。可实在困得不行,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她掐了自己一把,试图清醒一些,也没什么效果,身子一歪,就倚着靠枕睡了过去。而此时,男人从屋外开门进来,带入一股冷风,他关上门,把手中的柴火丢入灶中,试图让火烧的更旺一些。果然睡熟了,也不枉他在灶台里加了一些沉眠的香块。这个脾气,倔到不行,他有那么可怕吗?男人坐在床榻边,凝视她的睡颜,在陌生的地方,哪怕此刻因为迷药的力量陷入熟睡,那姿势也是蜷缩的,像一只小小的兽,没有安全感。男人的大手悬于半空,描绘着她的眉眼,如此贪恋却又不敢靠近。现在这里,并无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他做什么都无人知晓。男人大手逐渐落下,手指碰到她的脸颊,忽的像是被烫到,迅速缩回,怔怔的看着那只手,陷入沉思。好似做出什么决定似的,终于抚上温婵的脸颊。温婵的肌肤,吹弹可破,白皙如玉,因为睡得香甜,两颊上还有两抹极好看的红晕。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又像是珍重非常,碰了碰她的脸颊,食指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就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轻轻的压痕。他的手指,太粗糙了,全是拿刀练箭留下的茧子。顿了顿,他换成手背,慢慢滑下,直到那张殷红的唇。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紧接着便是修长脖颈,胸口掩藏在重叠的交领衣裙下,他的手没在往下,只是停在她的脖子上。好纤细,也好脆弱,这样的脖颈,他单手就能这段,让她了无生息的死在这个地方。麦色的大手和女人白皙纤细的颈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跟他比起来,她太脆弱了,这是一朵在温室中需要阳光与雨露浇灌,需要金银堆砌才能娇艳盛开的鲜花。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脖子,慢慢收紧,不自觉形成一个掌控的姿势。手掌之中的娇弱蝴蝶,还在沉沉的睡着,丝毫不知危险已经降临。掌中的肌肤,温暖柔润,连接着心口微微跳动的脉搏,让男人只是这样握着,半晌,他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此传来,从鼻间袭向心口。似麝非麝,似兰非兰。他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穿被,盖到她身上,伸出手点了她的睡穴,温婵蜷缩的姿势渐渐放松,温暖和棉被的厚实,让她有了安全感,也睡得更沉。一个黑衣人从外面轻敲三下门,进了来,跪地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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