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偏偏的,他竟然真的就眼巴巴的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早知如此……他便顺着刀二十一的想法了。“殿下。”“也好,你二人也是承了韩氏二老的情,抬棺是应该的。”片刻后。一袭青衣的赢彻。不急不缓的走在最前面,抬着柳木棺的刀二十一和枪九,紧随其后。这一段路途,三人都保持着沉默,耳边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如刀子般冷冽。这一幕。偏巧是被,外出扫雪的村民瞧见了。等到三人回到小院时,院落周围,已经围上了一众闻讯而来的民众。“发生啥事了,这三个人是哪儿来的?”“抬着棺材,该不会是……”“一直没看到韩家老夫妻,这棺材……唉,这该死的大雪,这是 好心人听到这话。枪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倒是刀二十一,眼睛一转,不太确定的建议道:“公子,要不问问钦天监的那帮人,他们最擅长这个,给寻个风水好穴。”“人死如灯灭,再好的风水又有何用。”赢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也不相信风水这种说法。在他的心里,人命才是最可贵的……可这世道,人命却是最不值钱的。这,便是大秦……
“公子说的对。”刀二十一面上多了一些尴尬,讪讪一笑,过后又觉得这样不合适,重新板起了脸。“开始吧。”并未理会刀二十一,赢彻淡淡开口。说着,便是迈步走向院外,朝着那矮山方向行去。见状。刀二十一和剑九,相视一眼,一前一后的抬起了地上的棺椁跟上。“有把子力气的,都去帮忙了。”院外。有老人开口喊道。不多时,便有几个四旬出头的半老汉出列,过来帮忙了。刀二十一本想开口拒绝的,毕竟这点重量,对他们两个宗师巅峰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过,他终究是没多嘴。一行人。“簇拥”着棺椁,跟着赢彻来到了那矮山。这时。已经有人拿来了家中的农具,众人齐齐动手,不多时便在冻得发硬的雪地上,挖出了一个大坑来。有这样的效率,自然是因为刀二十一两人的参与,不然单靠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普通人,用粗陋的农具,实难掏开冻土。接着。便是下葬,封土……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赢彻自已并未下场,只是静静的看着。韩家老夫妻的死,让他内心充满了自责,以及种种复杂的想法。而此时,他又在这些普通人的身上,看到了良善,互助……他突然觉得。相比起这些黎庶,那些咸阳城里,住着大宅子,冬日里享受着暖龙炙烤,却整日勾心斗角,一心要往上爬的官老爷们,是多么的丑恶……嗯!就是丑恶!还有他那位,名义上的,高坐在章台宫大殿龙椅上的父皇,那位被后世称之为千古一帝的始皇帝陛下。从八年前,泰山封禅开始。他便是每年在泰山祭天,其后巡游天下,美其名曰考察民生。就不知……他所过之处,可曾看到过真实的民间疾苦?或许。那些官老爷们,不敢,也不会让他看到吧。又或者是,他看到了,但转头便其余追求那虚无的蓬莱方丈……呵!……“该走了。”再度瞧了一眼,那鼓起的坟包,赢彻觉得,自已一定会记得很久。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给这坟前,立下一块碑!三人三马。在村民们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渐行渐远……赢彻其实感觉很可笑。他这位靠着民脂民膏长大成人的大秦皇子,就因为做了一口棺,帮两个因他而亡的人入土为安,便成了众人口中的好心人。看来。这大秦的教化,还是很值得“称道”的啊!“殿下,再往前,就是函谷关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茫茫的雪海当中,一座雄关在三人眼中渐渐放大,清晰。“绕过去。”瞧了一眼这雄关,这内史之北的最坚固的屏障,赢彻言简意赅,说完,便是一拽手中缰绳,朝着函谷关西侧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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