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双手衣袖皆有黑墨沾染,看起来狼狈不堪。宁钰将狼毫一摔,狼毫落在纸上印出一团星星点点。
“出去逛逛。”宁钰站起身,“练了半个多时辰,我且歇息歇息。”
红菱捂着嘴轻笑,道:“王妃,您当年练字时若有这份毅力,也不至于被将军打手心。”宁钰面色微红,低声解释:“当时年幼,不知一手好字的重要性。”
“哪里是年纪的缘故,分明是——”“不许说,臭红菱!”
红菱见王妃面色微红,故作凶巴巴的模样笑的更欢。宁钰听得笑声不绝,气鼓鼓推门而出。
“王妃,您裙子还未换呢。”
——
宁钰漫不经心的走在花园小路上,淡红色的裙摆拖在地上,宛如一摆鲜红鱼尾。红菱跟在身旁,时不时发出一点轻笑。
宁钰忍不住嘴角轻勾,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除了哥哥不知所踪,眼下一切还算安稳。想到此处,她回头低声道:“红菱,哥哥可有消息?”
“暂无,小宁将军不知所踪。王妃,您且放宽心。”宁钰长叹一声,除了放宽心她又能如何?她想通过一些暗处的组织花钱寻人,但爹爹知道此事后严词拒绝。无奈之下,她只能出动自己的一点力量出去寻找。
“王妃,您别叹气了。”红菱折下一朵牡丹,“你看,这花开的多美啊。”宁钰接过牡丹,嘴角勉强微勾。
宁钰手持牡丹,漫不经意的走过小道,想去角亭歇息片刻。谁知那角亭却冒出屡屡白烟,宁钰皱眉,快步上前。
角亭内地上摆放着一口铁锅,锅中燃放着纸钱。一人跪倒在地,从容递送纸钱进火堆。宁钰见那人背影皱眉,低声问:“西月,你在此做什么?”
那女子缓缓站起身,转过身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道:“西月见过王妃,如王妃所见,西月在此烧纸钱。”
“如今夏初,天干物燥,燃放纸钱未免引起走水。何况此处是王府花园,为何不在祠堂行祭拜之礼?”西月闻言嘴角温婉笑意全无,面色不虞。
宁钰挑眉,难不成她讲错了?身为半个主人,在王府花园行祭拜之礼,太不合规矩。若是被有心之人作恶流言,难保众人不会说锦王大兴邪术。
“收起来吧。”宁钰被烟火味呛得直皱眉,低声道。西月缓缓摇头,转过身跪下继续添纸钱:“妾身的弟弟远在边疆,妾身还得替弟弟尽一分心。”
宁钰见她不听劝,又想到她与王爷青梅竹马,,只得吩咐红菱:“去请王爷过来,看王爷如何做主。”
她站在一旁,看着铁锅中火焰吞噬纸钱,灰烬洋洋洒洒的飘飞。一片寂静中,宁钰想起方才的吩咐皱眉。
前世她掌管内府,下手果决,事后通知卫凌一声即可。可她现在却不敢强硬,只能请王爷自己来看。万一处理不当,与王爷心生嫌隙该如何?
她不过嫁入王府一年,王爷就对她百依百顺。如此算来,西月与他青梅竹马,定然更得青睐。宁钰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
她其实想问问卫垣,她与西月,孰轻孰重?又或者,能不能只有她一个王妃。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胆怯懦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世的经历,令她对这些事情下意识的怯懦后退。
前日山脚小屋,王爷不能赴约。她那时脑海中闪过万千念头,现在想来只觉可笑。一点的小事,就能让她胡思乱想,揣度不休。
“王妃,王爷说让西月主子烧完这一次。”宁钰点头,转身离开。既然王爷已经发话,那她就识趣走人吧。
“哼。”身后传来一声轻哼,宁钰皱眉。看来,她这一世也逃不过内院争执。宁钰看着一院争奇斗艳的花朵微微失神,片刻后苦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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