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平静的看着他,然而慕容延清楚的知晓,那平静后面的痛苦挣扎。
“说吧。”宁钰强扯起嘴角,泪眼模糊,“说啊,说你没有为了这个位置疯狂,说你从没想让他死去。”
“说你,从没没有想过,用他的人头换取你的地位!”宁钰哭着大喊,泪水滑落,“告诉我,一点念头,你都没有动过!”
慕容延背脊微僵,愣在原地。宁钰哈哈大笑,伸手指着他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泪水连连。
“慕容延啊慕容延,就这样,你说自己无辜?”
慕容延低眸,看着哭笑交换,颇有些癫狂的宁钰。她笑的两颊微红,露出酒窝。她眼角含泪,双眼满是悲痛。
他该怎么说呢?这样的恶念,他动过。可是他下一秒就否决了这个念头,并且派出大夫前去诊治,可惜被发觉了,故此他被派去围截拦堵。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内心的挣扎过后,他依然带领着士卒前往拦截钰儿
宁钰笑了许久,笑到小腹微疼,这才面无表情的闭上嘴。她双眼寒若冰霜,凝重的看着慕容延。
“何必?明明自己饱含恶意,为什么要装无辜呢?”宁钰蹙眉,转身离开。
慕容延狼狈万分,抬手扶住墙壁。
——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皇上,请三思。”“皇上,事情尚未得到确切的结论,不宜与北朝相较。”“皇上,不久前我们就打过一仗,若是再次出兵,劳民伤财啊!”
卫垣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他看着地上跪倒的大臣微微皱眉,原来是这种感觉?仿佛俯视蝼蚁一般,朝臣是如此,更何况百姓呢?
众朝臣的劝谏声将他拉回思绪,卫垣听着众人的苦口婆心,冷笑一声。
声响轻微,却让所有大臣闭上了嘴。卫垣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众人,低声道:“朕意已决,若是谁敢阻拦?当场杖毙!”
史官怒目而视,伸手写下今日之事,低声道:“暴君。”此言一出,满座寂然,只听得衣衫相擦的细碎声响。
卫垣勾了勾嘴角,站起身。众人屏息等待,史官握紧手中的笔,面上露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忠烈。
脚步声响起,却是他转身离开。卫垣注视着前方,心中却想到那句“暴君”。他承认,并且认同,甚至不在意遗臭万年。
这么做,的确像是为美色误国的庸碌君王。可他毕生所求,也只不过是她而已。
江山虽好,可终究敌不过她的眉眼娇俏,甚至敌不过她一个夜半梦醒,朦胧拥抱。
他的确,想要这江山。可那只是证明,他不再弱小无助。
他曾自卑,自觉配不上她。她那么坚强,聪明,机敏,一切美好的词汇都难以形容她的美好。可自己,卑微,低贱,懦弱
他想要拥抱她,守护她,于是他要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个存在。他要凌驾在万物之上,如此方可保护她,如此方能正视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自古便是君王的艰难选择。但于他而言,不需要一秒钟的犹豫。
江山大好,敌不过钰儿红裙飘飘,及不上她眉眼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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