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颦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墙角跳动的烛火,目光凝滞。留下吗?留下做什么?
“宫主,有信使到了。”一个侍女在门外轻声禀报。
鬼母神色一敛,眼中现出精光。随即转头柔声说:“颦儿,你好生休息,为师先出去了。”
为他拉了拉被角,起身走出房间。
出了门,神色倏地转为严肃,伸手接过侍女递上的信笺,展开。
渐渐地,脸上现出青色的怒气,手紧紧地捏碎那页信笺,贝齿紧咬:“好你个秦王,竟敢动到本宫头上来了。”
长袖一挥,大步走向月华殿:“令六使到月华殿上见我。”语气寒冰,怒不可遏。
月华殿上,晨玥和其他五个师姐妹垂首而立,心中忐忑。师父急召她们六人进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秦王这小子,居然暗中灭了本宫在南坪的分舵。此仇不报,本宫誓不罢休。”鬼母面色铁青,手握成拳,捶在扶栏上。
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有一丝隐隐作痛,沉声低语:“霞衣,你怎么这么傻?你竟然为了不连累拜月宫,舍得丢弃自己的性命吗?你放心,本宫定会为你报仇的。”
六位女使听见师父的低吟,心中皆是一惊,霞衣死了?她为什么会死?
“师父,霞衣她,她真的没了吗?”霁玥满脸泪痕,悲声询问。霞衣,她最好的姐妹,虽然不是七使之一,但她的容貌,她的能力,却远远超越她们七使。她是师父最得力的属下,几年前被师父派往那人身边,暗中辅助那人壮大自己的势力。现在,她居然就这么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母抬起头,眼中露出心痛,露出狠绝:“南坪分舵被秦王灭了,霞衣也被邢南风囚禁,为了不连累本宫,她选择了自尽。本宫不会让她白死的,本宫要用秦王的血,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愤恨地起身,一脸的戾气:“六使听令,两日后,刺杀秦王,为霞衣报仇。”
“遵命!”六使悲愤的声音响彻月华殿上空。
独自坐在案几前,凌羽陷入沉思。自从他醒来,听说了东诗绝情地离去,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在思索,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也在等待。
一席白衣,手中握着漆着红蜡的信笺。眉头紧蹙,是因为南坪送来的急报。
南风按照他的授意,以追缴禄州赃款的名义,查封了圈养在南坪边境所有的马匹。抓获了上百个与此事有牵连的疑犯,其中,也包括马贩王盛提起的那个女子。而那个女子,竟是一个对某人举足轻重的珍宝。那是个烈性女子,宁可自尽,也不吐露任何信息。
她就这么死了,却不知道,因为她这一死,某些人的心,再不能沉静。他也算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只可惜,心放错了地方。他不该将一片痴心,放在一个心思叵测的女子身上,更何况,这个女子是拜月宫那个阴暗组织的成员之一。
眉头紧紧地皱起,拜月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暗中搜罗如此众多的强壮马匹,并送至南坪边境?难道,是想勾结南虞国造反吗?一个鬼母,几个女弟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颠覆朝廷,岂是这么简单便能办到的?
脑子里思索着,起身走出房间。屋外,阳光明媚,却有一片树荫遮下,挡住他看向天空的视线。
阴暗的树荫映入眼中,忽然在心中放大,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手紧紧地抓住门框,眼前有些恍惚。
不对,不是拜月宫有何企图。而是,他有了企图之心。
心神俱震的时候,侍卫云幕匆匆进来,单膝跪地:“殿下,属下按照指示,放走了仙姿和前来营救的人。”
听了汇报,凌羽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她们逃走了?去了哪里?”终于愿意开口说话。
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将仙姿关在卫府,目的就是等着拜月宫的人来救她,然后暗中查明拜月宫的巢穴所在。这次,他绝不会放过这个阴险毒辣的组织。
“属下一路跟踪,发现仙姿和来人在城里逗留了两天,最后消失在了月冢皇陵里。属下不敢擅闯皇陵,只得回来禀报。”
仿佛入定一般,凌羽的眼光停滞,轻轻念道:“月冢?又是月冢。”
缓缓走到庭院里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凝滞,仿佛灵魂出了躯体。
东诗去了月冢,仙姿也去了月冢,鬼母也曾经出现在月冢,而且还与自己过了招。难道,拜月宫的巢穴就在月冢里?难道,堂堂皇家陵墓,竟成了邪恶的拜月宫的巢穴?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心思回转,忽然想到东诗,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也去了月冢?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作痛。东诗,你到底是存的怎样的心思靠近我?将我骗得遍体鳞伤,然后潇洒地离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紧紧地握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跳。忍着心中致命的伤痛,脸上却平静得可怕。不管你们存的什么心思,本王势必令你们阴险的野心破灭。
“初融。”
“属下在。”初融走上前,单膝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