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饭店会议室,只有任宪平袁秘书和张景阳三人。“已经一个礼拜了,难道卢震庭那边仍然一点进展也没有吗?”任宪平问道,语气明显带着焦躁的情绪。毕竟哪怕是任宪平,无故扣押一个正厅级干部,也是压力山大。张景阳低着头,一点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回答:“卢震庭确实还在负隅顽抗,要想有所突破还需要时间。”“需要时间?你倒是给我一个时间呀!”任宪平突然大声呵斥。对于任宪平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失态了,可他没办法,现在他就是要急于拿出成绩才行。张景阳继续低着头,他很清楚这时候说多错多,索性不开口的让领导骂两句算了。不过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拯救了张景阳,袁秘书去开门,就见岭南省纪委副书记杨世峰带着一堆文件材料走进来,直接交到任宪平面前。“书记,这些是关于武山经贸开发区所有相关官员,以及管委会海关,还有各级党委纪委的相关材料,向书记汇报。”任宪平脸色疑惑看着面前这一摞材料:“我并没有要求调查这些。”杨世峰回答说这是岭南省委交办的任务,经过卢震庭的事情,省委认为内部存在巨大隐患,可能有很多问题干部藏匿其中。所以杨世峰才带来这些材料,好帮助督导组更加便利顺畅地进行调查工作。任宪平恼火的一拍桌子:“你这是胡闹!哪有一下子调查这么多人的?”杨世峰不畏不惧站得笔直:“书记,我这是执行地方干部积极配合督导组的调查工作!”任宪平脸色铁青,他很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摆手让杨世峰离开。他很清楚这就是岭南官场的反击,杨世峰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代表。谁说你是中纪委副书记,你带着中央指派的督导组下来,地方官场就一定要乖乖配合调查,任由调遣?你是领导又怎么样,你代表了上级组织又怎么样?你要是不守规矩,地方官场要是跟你闹起来,一样能让你灰头土脸。现在杨世峰过来送材料就是这么一种抗争手段。或许表面看起来是在积极配合,可实际是一种警告,让任宪平尽快给一个说法,否则岭南官场可就要给你一个说法了。要知道岭南可是开放前沿的经济大省,在中央有相当的话语权,不是什么没有存在感的阿卡林省。如果任宪平不能给一个满意的交代,那岭南到时候上中央告他一状,说他在岭南肆意妄为,无故抓捕地方官员,扰乱地方正常秩序,阻碍经济开放政策,就算以任宪平这中纪委副书记的身份地位,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任宪平这么想并不是空穴来风,就在这几天,他其实接到了来自中央的几个电话。其中有中央领导,也有自己的同学。同学告诉任宪平,他们已经联系过暗地里那组,结果那组也同样没有任何突破性证据。而中央那边的电话就严重了,直接表明对岭南走私案的严正关切,尤其是关于武山公司总经理卢震庭的问题,交代任宪平一定要尽快突破。这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已经有人把卢震庭的事给捅到上面去了。要是任宪平不尽快拿出切实的证据石锤卢震庭,给上面一个交代,那上面只怕就要给他一个交代了。任宪平思来想去越想越恼火,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踏马这都是张景阳你害的!”任宪平手指着张景阳的鼻子:“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他们抓捕卢震庭掌握了真凭实据,可是现在呢?审了卢震庭一个礼拜结果什么也没审出来!”张景阳连声道歉,表明都是自己无能,才没能为任宪平带来好消息。“你确实无能,你看看人家陆安,能豁得出去抓捕卢震庭,现在也沉得住气不闻不问,你简直没办法比!”任宪平说。陆安……他姥姥的又是这个家伙!张景阳恨得咬牙切齿,他想不通怎么自己都到了这一步还是摆脱不了。但突然张景阳脑中灵光一闪,他猛然抬头:“任书记,我想我有办法了。”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好消息,任宪平才平复一下心情,然后问他是不是想到如何突破卢震庭了。张景阳摇头回答并不是:“而是我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事情了!”任宪平眉头一挑,他注意到张景阳所用的回答是解决事情,而不是突破卢震庭。张景阳告诉任宪平:“书记还记得陆安吗?只要书记恢复他的工作权力,再将卢震庭交给他负责,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任宪平不傻,他马上明白张景阳的盘算。将难题丢给陆安,如果他能突破,那是自己运筹帷幄。要是陆安也没办法,那就是陆安的问题,到时候自己只要稍稍运作,将责任全推到他头上就行。尽管自己最后仍然逃不掉一个领导责任,但比起全部罪责,一个小小的领导责任,任宪平还是能担待得起。张景阳还说:“书记您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原本卢震庭就是陆安擅作主张抓进来的,严格来说书记您也是受害者,是为他承担责任的人,如果不是您的高风亮节,陆安早该受到中央的处分了!”任宪平满意的点头,最终拍板:“好,这项工作就重新交还给陆安专员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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