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公社应该会统一安排的,你只安心照顾好自己就行。”陈庚望看着眼前“情意深重”的青梅竹马,险些就要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面上仍旧开口如常,“晚上家里多做些,队里许是还没开火。”好歹是转移了两人的话题,陈庚望一摆手将人请出了陈家大门,带着路向东而去。宋慧娟跟着两人出了门,跟到大门前,终还是停下了步子,望着渐行渐远的两道黑影,心生一计。或许,借口也来了。这时的宋慧娟一心想着离婚,丝毫也没料到那私下的传闻有朝一日会将她再次逼进死路。送走了赵学清,宋慧娟如常拾起了散落在方桌上的竹编篮子。许是挂念着小时的玩笑话儿,赵学清寻来了几斤糖果子,红花的大铁盒子装着,还有几尺蓝布料。宋慧娟分了三份,一份给老陈头和张氏,另一份送到春丽嫂子,谢她上次的搭救,另一份留下,备不住哪天尝个甜滋味。只那几尺布料宋慧娟没打算腾出来,最多能给小娃娃做上两三身替换衣裳,就是大人最多也就两身,也得是那身量小些的。她估摸着这是赵学清按着她那身量扯来的。待把那些糖果子用纸盒子装了妥当,与张氏说一声晚间待客的事,宋慧娟便拿着自己的钱去前村卖猪肉去了。虽说这时候没什么珍贵的肉类海鲜,但猪肉还是能买得起的。份量不多,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个肉菜了。至于那糖果子,宋慧娟没有顺道带去,还是等晚间天黑了不惹人眼的才好。回来后,猪肉就交给张氏摆弄起来了,宋慧娟还是进了西屋操作起那几尺布料了。一旦忙起来时间便过得极快,眨眼间太阳就落到了西山头,这时外面的小路上也就响起了交谈声。晚间的饭她没做,与张氏说过了便一心扑在了小娃娃的衣裳上。于张氏而言正好省下了几尺布票,也不会多说什么。待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她才起身踏出了西屋。正好瞧见那两人一并跨进了陈家的大门,两人看到她,一人冷冷扫了一眼,另一人却满眼笑意。宋慧娟见状,也噙着笑,打了水,让几人洗洗手。几个男人先后进了堂屋,围坐在方桌前,宋慧娟也钻进了厨房打打下手。等一桌子菜准备的差不多,人也来的差不多齐了,也就开桌了。堂屋里几个男人谈天说地,余下几个女人坐下狭小的厨房随意吃了点边角料。春日天短,没得多久,天就彻底黑了。堂屋的男人们仍旧说个不停,宋慧娟不晓得队长怎么也来了,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庚强,还带了点下酒菜。眼看着男人们聊起来说个没完,宋慧娟干脆也不等了,按着这情况,只怕不到十点难散。宋慧娟与张氏交代了一声,提着那盒子糖果子就往西头去了。农村的天儿,即使到了夜里,满天的星星也将脚下的路照得通明,并不用特意带着手电筒出行。宋慧娟走得几步,便撞见前面来了个人。她抬头一看,正是春丽嫂子。宋慧娟几步迎了上去,笑道,“这么晚,嫂子怎得出门了?家里的孩子可睡下了?”杨春丽也朗声道,“睡了,睡了,这不是去寻你庚强哥吗?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再不叫他弄不好又喝醉了。”宋慧娟也是知道的,这陈庚强别的毛病一点也没有,就是出了名的好喝酒,不说每顿,只每天都能寻着人喝上两杯,一旦那酒劲上来,只怕是非闹得个人仰马翻。可也是能治住的,只这人也就只能是杨春丽了。说来这两人也算得上令人羡慕了,打打闹闹的,过了一辈子。宋慧娟知了她的来意,安慰道,“庚强哥正在我家呢,队长也在,只怕不到十点还散不了。你别担心,喝完了就回了。”杨春丽也晓得她家那口子的性子,没再多说,便问道,“这么黑了,你是打哪来的啊?”听她这一问,宋慧娟低头瞧见手里的纸盒子,这才想起正事,“嗨,这不是得了点糖果子嘛,想送来给孩子们尝个滋味的。说起来还得多谢那天嫂子把我送回家呢。”“这哪儿当什么事啊?还值得你特意还来送果子。”杨春丽也知道家家的情况,哪个庄户人家会轻易买点这不顶吃的玩意儿呢。说归这么说,但宋慧娟知道承了人家的情是得还的,“也不是什么贵东西,只当给孩子们的。”杨春丽笑着接过纸盒子,目光落在宋慧娟的小腹上,“肚子里孩子可怎么样了?这还不满三个月,可得多小心着点。更何况你这还是第一胎,更得多注意。”“好着哩,没啥事了。”提起这孩子,宋慧娟也是满心的爱护。这辈子,不用别人护着,她一定会好好护着她的孩子的。杨春丽听了也笑起来,“那就行,你好了孩子才能好,可不敢不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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