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灯,橘黄的灯光大大小小,一盏挨着一盏,也就照亮了脚下的路,打火车上下来的人走向了其中的一家两家。陈家这一家人走过这条东西横向的路,陈庚望才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的妇人,抬起头打量着这些格外引人的店铺,等脚步声渐近,他侧过头问,“想吃点啥?”宋慧娟没答,先是看挽着她的俩孩子,“想吃啥?”陈明安抬头打量了一圈,指着一家红牌子的饭馆,问明实,“吃这个成不?”陈明实点头,他这会儿并不饿,更多的是被眼前这个繁华的世界看花了眼,他沉迷其中,才刚回过了神。两个孩子指了,宋慧娟便看向了陈庚望,他抬起脚便往前踏上了台阶,几人穿过门进到屋内,陈庚望寻了个靠窗的桌子,一家人刚坐下来,便有三十多岁的女同志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这是咱们店里的菜单,您看看想吃点啥?”
坐在边上的陈庚望接过来,一眼没看就放到了桌面上,问坐在旁边的人,“瞧瞧。”宋慧娟直接就看向了俩孩子,把面前的纸推到对面,“你俩看看想吃啥?”陈明安接过来,俩孩子就一起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陈明安指着一行小字说,“我要这个,一碗红豆粥。”陈明实也指了一个,“山药粥。”山药这是他们那边没有的东西。陈庚望接过来,看了看,指着一道五红粥问身旁的妇人,“来个这个?”“成,”宋慧娟凑过去看了看,就问俩孩子,“也不吃别的了?光喝粥?”没等俩孩子说话,陈庚望这边就跟人招了手,那女同志走过来,问道,“吃点啥?”陈庚望把这几碗粥报了一遍,才问,“吃饼还是吃包子?”“饼,”陈明安和陈明实同时脱口而出。“三份饼,”陈庚望把手上的纸递了过去,“再要两个素包子。”那女同志接过,继续记在了纸上,又问,“别的还要吗?”“别的先不要了,”陈庚望看了看怀里有醒来迹象的老来女,“等会儿吃完再点。”“成,一会儿就上,”那女同志转身走向厨房。这会儿,陈明宁就醒了过来,下意识地伸着手找她娘,宋慧娟忙把人接过来,给她擦了擦脸儿,“醒了没?咱等会儿吃了饭就得去你大姐的学校了。”“嗯,”陈明宁从她娘怀里坐了起来,自己好好的坐在了凳子上。陈庚望把那张纸重新拿到手里,问她,“想喝啥?”陈明宁很认真,挨个看了一遍,才回过头指给她爹看,“要这个。”陈庚望低头看了眼,报给那女同志,“再要一碗紫薯粥。”这个,也是他们那儿没有的,从来都是红薯,便是这红薯也分白瓤的和红瓤的,就是这紫薯没见过。几碗粥一盘子就端了上来,配着饼和包子,一家人都吃的饱饱的,这些粥他们在家时很少做的,最常见的也就是红豆了,至于山药粥五红粥压根就没见过的。吃完饭,陈庚望寻人问了路,一家人找了辆汽车,才继续往北原航天大学赶。下了车,一条犹如乡里的国道宽的路把这所大学南北给分隔开来,一家人寻了个树下,等着明安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换条子,这里头的宿舍要拿着条子才许人进,没有条子可不许随意进。陈庚望来回打量着周边的楼房,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的那一栋,这楼有六层高,样式瞧着老旧些,但侧墙上爬了一墙的爬山虎,绿油油的,格外惹人注意,多少人路过都抬起头看了一眼,连陈明宁也歪着头问,“这学校的墙上咋也有草哩?”宋慧娟答不上来,她也不明白学校咋会有一面这样的墙?爬山虎家里倒有,但很少有人会让它就这么爬了一墙也不打理,陈庚望想了想说,“回头等你大姐在这儿待些日子就知道了。”说话的工夫,陈明安拿着条子就回来了,宋慧娟提着包袱站起身,“换好了?”“好了,”陈明安晃了晃手里的条子,“娘跟我上去罢,男同志不许上去哩。”“我也去,”陈明宁立刻从她爹腿上跳下来。“那你可得给我帮忙,”陈明安提着包袱往前走。“知了,”陈明宁从她二哥手里接过一个包袱就抱了起来。这栋楼上不仅有今年刚招的新生,还有前两年入学的学生一起住着,人家这学校有规定,十点前便不许男同志上去。好在,这次宋慧娟跟来了。他们娘俩两趟就把东西带完了,陈明宁分的楼层也不高,房间朝南,一年到头都有太阳,一间房六张床。他们进来时,房间里还没来人,陈明宁挑了张南边靠西的床,两张床之间有一张长桌,平日里也能用,东西陈明宁自己就归置好了,一点儿也不用宋慧娟费心。但宋慧娟哪里会不费心,总要看看她的床软不软和,能不能过冬,北原比着他们那边是冷不少的,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因此给明安准备的被褥是比着家里要再厚上一层的。“这就行了,”陈明安收拾好,这间屋子也没来人。陈明宁倒绕着房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半天,连楼道也看了个遍,下了楼就跟她爹说,“这就叫楼房?”陈庚望点点头,按着打听好的路要带着这一家子转一转北原,也算没有白来。头一趟先是把这个学校南北两边走了一遍,这一个学校就有他们一个陈家沟大了,几亩地大的礼雅大厅,一栋致知楼瞧着比他们乡里都气派,可教他们这乡下来的人开了眼。宋慧娟跟着了走一遍,才知道原来这些高楼大厦这时候就有了,不是上辈子她隔着电视看见的,此刻就眼生生的在她面前。“真好,”她不免感慨,她多么庆幸她的孩子能来到这样的地方,有朝一日能学成本领,自立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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