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不知不觉模糊了,不自觉的也像诸伏景光那样紧紧抓着那沓纸,紧抿的嘴角不停颤抖着,鼻子酸得让他连眼眶都开始泛红。“真是的……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论何时都毫无破绽的波本威士忌,此刻却堪称狼狈的偏开头,抬起胳膊挡住了泪眼模糊的眼睛。然而,他的嘴角却完全无法抑制的翘起,带着浓厚的鼻音、像哭又像笑的喃喃自语道:“‘瑛’居然还不小心写了出来,简直是……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这么搞笑的事啊?”“踢断肋骨……是松田在警校时期挑衅他的时候,他说的梗吧?”诸伏景光用握成拳的右手擦着左眼,同样用带着颤意的声音忍俊不禁着。“啊,绝对是的。那个混蛋……知道他厉害,但他到底是对踢断肋骨多有执念啊?”降谷零失笑摇头,将一张问卷递给景光,自己则另外拿了一张小心叠好,妥帖地放到了西装左边的内口袋里。……瑛二。他用手掌按住心口,手指细细抚摸着那块硬纸的轮廓,心里则静静地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在那一瞬无法自制的感到了一阵安心感。“……血液检测肯定要做。万一这是琴酒的血,说不定能靠这个找出琴酒的出生地,扒出更多情报。”片刻的沉溺后,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下,重新目光坚定的如是说。失神中的诸伏景光被他唤醒,顿了一下,默契地接话道:“而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他,弄清楚他和世界的改变有没有关系。”“不过他肯定没事。”降谷零和发小对了个笃定的眼神,不再耽搁时间,立刻走向大门。然而,当看到门外的某个身影时,他原本舒缓甚至轻松愉悦的脸色却陡然阴沉下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金发卧底变脸一样收起嘴角的笑,阴云密布万分嫌弃的皱眉,“莱伊?”“我反倒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短发黑夹克,气质凛然冷酷的fbi显然是刚到。他叼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冷眼打量着两名公安,以及背后那间让他们如此失态的诊所。当然,观察和打量并不耽搁他继续发出冷淡的谴责:“约定好的信息共享,结果你们两个就是这么共享的?”他瞄了眼诊所外的招牌,橄榄绿的眼睛里泄露出嘲笑。“跑到这种荒郊野岭来,在这家名字土得不能再土的诊所里鬼鬼祟祟?”“——我们只约定在有关组织和世界改变的事上信息共享,莱伊。”见幼驯染马上就要爆发,诸伏景光立刻强势插入谈话,不冷不热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太高兴。赤井秀一的回应是一声嗤笑。
“那个人,会和世界的改变无关?”以一敌二的fbi丝毫没有露怯,分毫不让的嘲讽开口。“我们和琴酒唯一的共同点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们想不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了个眼神。“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猫眼的狙击手聪明的回避了问题焦点,试图另起话头。“莱伊,你跟踪我们?”降谷零的质问则更不客气,摆明了想要从现在开始追究这件事。他们明显不想谈论自己到这家诊所来干什么。面对他们的装傻,赤井秀一的语调难免有些冷漠:“如果可以,我想请你们不要忘记,信息互通之后,我就住在了你们楼下。”他取下烟点了点,冷冷瞥向两个一脸正常、没有表露出丝毫心虚的卧底同僚。“要是你们跑下来的时候也像现在一样淡定,我说不定就不会察觉到那鸡飞狗跳的天花板敲击音了。“至于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冷冷转脸,看向还残留着蛛丝马迹的公路。“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们,我是如何像推理出这个诊所里的人去了哪里一样,推理出你们两个的目的地的。”“——行了,别废话了,快走吧。”降谷零对他绕口的长篇大论嫌弃得不行,同时也充分意识到了自己两人根本不可能甩开这家伙,难免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不用赤井秀一指出线索,就率先转身抬步,嘴里还冷冷地嘲笑着男人的自以为是:“说得跟别人做不出这种程度的推理一样。”诸伏景光走在幼驯染身边,路过赤井秀一时到底还是对他无奈地笑了笑。向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男人也不在意同僚惯例的排外,熄了烟便跟了上去。“不过我会这么迅速地就跟上来,还有另外一个理由。”他在降谷零身侧低声说着,转眼对上了他冒火的眼睛,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因为我再也不会被任何人骗。”就在威士忌组的三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时。木叶诊所对面的大楼内,千手瑛二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将灼烧皮肉的枪管从侧腹上拿下来,也看着他苍白的脸挂上了莫名的笑意。“虽然我不相信你不认识我……不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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