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森冷。那是一种,十分熟悉的、带着杀意的愤怒。熟悉到明知不是冲自己来的,还是生出了一丝畏惧。他很少会有负面情绪,最近这一年里,更是从未有过,可现在,这种东西却丝丝缕缕地缠了上来。就好像,曾经的豢养者还活着,慈爱地为他裹上那身白袍,再一次在无数狂热的高呼声中,把他吊到血迹斑斑的锈蚀的铁钩上……——见鬼!阿尔文一阵毛骨悚然,随即又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感到难以置信,几乎恼羞成怒地在心底把自己,连带蝙蝠侠都骂了一遍。但糟糕的事实已经发生,再怎么骂都无济于事。他泄愤似的狠狠踩过旁边已经彻底昏迷的“犀牛”的身体,在警察到来前,一头跑进墓碑般的楼群间。只留下一句——“fuxkbatan!”掷地有声的尾音回响在街道上。另一侧楼顶,蝙蝠侠从水箱后走了出来。他平静地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就好像刚刚被骂的不是自己一样。嘶哑凛冽的风掠过他身侧,卷起漆黑的披风,形如蝙蝠展开了翅膀。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蝙蝠侠目光一冷,看向下方的街道。对他来说,夜晚还远没有结束。翌日中午。厚重灰霾的云层铺在天上,遮住了那颗死气沉沉,宛如脓球的太阳。这种天气,不做防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出于习惯,阿尔文还是戴上了帽子和墨镜。昨晚的事情,他已经想通了。畏惧来源于无知。只要去面对、了解、进而克服,就能抹去这个缺陷,重新变得完美,变回他本应该有的样子。随着玩闹性质的决定变成必须达成的目标,制服、装备、情报……所有的都需要准备,时间一下子变得紧迫许多。真是太糟糕了。这么想着,阿尔文却只是压了压帽檐,表情一派平静。因为他会保佑自己。直到永远。“所以,你不打算说说,大半夜偷偷拆下客厅窗帘的原因吗?”身后传来珍妮幽幽的话语。她木着脸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旁边是只剩左半边的黄色窗帘。
“不用谢,现在你可以买个新的了。”阿尔文头也不回地说着,蹲下身,紧了紧鞋带。“我没有感谢你。”“噢,那很好啊。”“……”虽然知道这小子没有在阴阳怪气,但珍妮还是想往那张脸上来一拳。阿尔文看得出房东女士的心情更差了,又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只当她没睡好,没多管就出了门。大半个晚上加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让制服有了雏形,下午的几个小时,他打算去准备一些跟班专属的“小玩具”。比如,蝙蝠镖。这东西市面上不算少见,但只有去黑市才能捞几个真货。一枚完好的蝙蝠镖的价格大概在一千美元左右,具体价格会随着蝙蝠侠装备的更新换代小幅度提升。好在,他不需要原装货。阿尔文捏了捏口袋里那枚薄片,指腹压在锋利的边缘上,微微用力。形状好像没那么复杂。正想着要不要为了避免被查到,连飞镖也自己动手做的时候,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阿尔文愣了下,转头看去。忽略掉视野里模糊的五官,那花哨的格纹西装、绿色的西装裤、脸上那副金框墨镜、嘴里叼着的火柴……都极具代表性。火柴·马龙。光看外表的话,毫无疑问,就是他。可是……阿尔文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犹豫了一会儿,姑且掩饰脚步声跟了上去。可没跟着走出多远,只一个转弯,前面的人就不见了。还没等他想明白火柴·马龙是怎么消失的,一个陌生的男性嗓音就从身后传来。“嘿,男孩,你想偷钱包的话可找错人了。”火柴·马龙,或者说蝙蝠侠,烦躁地扯了扯波点领带,操着一口符合人物形象的浓重新泽西口音警告道。阿尔文转过身,随意打了个招呼:“不,火柴·马龙先生。我只是感觉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所以有些犹豫。”心情不好都算是委婉的说辞了,刚刚乍一眼看到这个男人,阿尔文就隐约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如影随形。只是在一开口说话的瞬间就消散了,就好像之前的都是错觉。但没关系,他从来不会被他人的情绪影响,也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嗯,蝙蝠怪物不算。阿尔文默默在心里诋毁。“huh,我知道你。‘阿尔文’,对吧?你现在很出名。我听说,你在冰山赌场捞了一万美金?“火柴·马龙”嘴里的火柴上下晃了晃,一副十分心动的样子,“妈的,一个晚上给一万,要我干啥都行。”阿尔文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和话语相符的情绪。可能在客户面前保持情绪稳定,是情报贩子的职业要求?他想了想,说:“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你想跟我谈生意?没问题。可我听说,企鹅人没在你上一个合伙人那里拿回一分钱。”“火柴·马龙”有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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