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贝勒是头一个。
颜心没接话,景元钊抢先开口了:“别吓唬她,我们不经吓。你直接承认你无能,没办法办成此事。下次说话别夸海口。不是你说,专列能运送的都可以?”
张知噎住。
颜心悄悄戳了下景元钊。
没事挤兑张知做什么?得罪了他,并无好处。
景元钊不以为然,又对张知说:“送不了人,请人来给我们拍张照片,送给我母亲,这个可以吧?”
张知脸色很难看:“你还有别的要求?”
“没了。”
张知甩袖而去,既没有答应也没反对。
下午时,有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拎了相机过来,给颜心和景元钊在庭院拍了一张照片。
“多洗一张给我。”景元钊叮嘱。
年轻人道是。
很快,这张照片传到了宜城,先到了督军手里。
督军瞧着儿子坐在轮椅上,精神奕奕,仿佛闲坐高位,不管是气色还是精神都很好。
颜心站在他身后,手臂轻轻搭在他肩头,姿势过分亲昵了点。可两个人一样好看的容貌,十分般配。
督军只顾看儿子,竟滚落了老泪。
他这段日子过得特别不顺心。
首先是家里,夫人对他冷淡了很多。
表面上还维持了平和,却不再知冷知热。夫人疏离的眉眼,怎么都暖不起来。
三十几年夫妻,督军和夫人是最亲密的家人,他们本该是一体的,有个牢固的城池。
突然间城池塌了半边,督军心慌得很。
其次是军中,也遭遇了好几次事故。
北城暂时未动结盟,可川地边界总有军队滋扰,川地往南发生了战祸,差点波及了督军的地界。
经济上,发生了两次金融祸乱;民生上也不是处处安稳。
“夫妻失和,诸事不顺”这是督军的感觉。
他的家动摇了,他的地盘也就有了风雨。
西府那边,倒是暂时安稳了,可惜孩子们一个个不争气。
景叔鸿疯疯癫癫;老三景季良不成器,小小年纪就厮混名妓香闺,督军很想打死他;最小的儿子景少恒这几个月不知怎么搞的,时不时生病,上次还闹到了住院。
督军跟新上任的副官长说:“珠珠儿离开后,一切都没有变得更好。反而比她在的时候乱多了。”
他很想接颜心回来,又开不了口。如今颜心是陪着景元钊的,景元钊也需要她。
“……督军,您可以说夫人想大小姐了。少帅一个人能应付的,两个人在北城,多个人质罢了。”副官长说。
这话说到了督军心坎上。
他还是犹豫。
颜心,到底是福是祸?
他沉吟片刻。有点心动,又有些忌惮。
副官长继续说:“督军,少帅人在北城。他不是失踪了,仍在您的眼前。大小姐回家,夫人开心,少帅应该也会放心。”
督军眼前一亮。
他一直觉得,只有景元钊能镇得住颜心。
之前担忧,是不知景元钊生死,什么都不确定;如今景元钊还活着,人就在北城,颜心完全可以先回来。
等她回来了,夫人就开心了,家里一切可以理顺。
“你说得很对。”督军拍了拍副官长肩膀,拿了照片回内院。
他把照片给夫人。
夫人看了,半晌不松手,手指在照片上来回摩挲着。
“阿钊瞧着挺好。”督军试探着道。
夫人:“比我上次去见他好多了,上次真虚弱消瘦。程嫂去了,看样子吃得不错,胖回来了。”
督军也伸头看了眼:“我怎么瞧着比从前瘦一点?”
“您没见到他刚刚从七贝勒手里逃回来的样子。”夫人说,“现在好多了。珠珠儿很会照顾他。”
督军立马说:“阿蕴,要不要把珠珠儿接回来?”
夫人的手微微顿住。
半晌,她似笑非笑:“接回来?阿钊腿脚不方便,你把珠珠儿接回来,他一个人在北城?”
督军:“……”
“景峰,你做丈夫、做父亲都自私到了极致。”夫人站起身,“你永远只想你自己。”
督军愣住。
他看向夫人那张上了年纪却仍明艳的脸。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多失望,也没什么愤怒与鄙视。
淡淡的。
情绪淡淡的,淡得叫人心惊。
督军面颊发烫,似被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阿蕴,你我夫妻三十年……”
“三十年!”夫人唇角有了点讥诮的笑,“你是想说,我盛蕴依附你三十年吧?”
顿了下,她又道,“可在你心里,我既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你怀疑义女时,把她赶走;你觉得她好用时,又想把她接回来。
当时你不顾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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