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眸,静默地蹲跪在地上瞧着她。
等人稍稍冷静一下,才缓声问:“那安安要我怎样呢?”
他轻轻的,像是怕吓到她。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去死!”
姜予安狠毒地说出诅咒。
他低低笑了,“这可能做不到呢,世间繁华,还有你……我都舍不得。”
哪怕是在最无聊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这个念头。
人间无趣,可蝼蚁也偷生
何况如今还有了念想,又怎么敢去死呢?
他看着姜予安满脸的泪痕,侧身把茶几上的湿纸巾拿过来递给她。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无法改变。要问我后不后悔,我大概是后悔的。如果早些了解安安,或许我也不会去做那些无聊的事。”
在西尔斯城让医生祛除她身上那些伤疤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
倘若那个时候他能够没那么幼稚,而是换一种行为去娱乐,她会不会就不会受到那些伤害?
从前说过的不会后悔,在后来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愧疚与歉意。
哪怕那些伤痕已经差不多全部清除,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浅浅的痕迹。
可也无法让人忘记,那些不堪的曾经。
能怎么办?
自我欺骗罢了。
仗着她什么都不记得,将偷来的一天天得过且过着。
他什么都不敢对她做。
生怕某一天她会想起来,以更家厌恶和痛恨的目光看着他。
他生生忍了四年,看着他四年,守着她四年。
如今这一层朦胧的遮羞布被撕开,大概是从前幻想这一刻太多,在看到她眼底的厌恶时,他并没有多少波动,反而继续陪着她演下去。
但不包括现在。
在所有的不堪全部被她说出来时。
第859章 她等得起
傅聿城滚了滚喉结,难以想象在他脸上能够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握住女人的手,克制情绪沉声道:“安安,我们向前看好不好?你答应我的,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陈述事实,让自己安心,也提醒着面前的女人,她曾经说过做过什么。
即便是受于威胁、碍于胁迫,那也是事实。
如今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就是未婚夫妻。
哪怕各自都心知肚明,这其中有多少不堪。
姜予安把手收回来,平静地看着他:“我没有忘记,所以在婚姻解除之前,我会尽量扮演好这个角色。
但傅聿城,你既然已经知晓我已经恢复记忆,也应该明白我不会妥协的。”
一份暂时性受道德保护的婚姻,连法律意义都没有,她害怕什么呢?
如果不是怕弄脏自己的手,她现在就想拿茶几上的水果刀捅他两下。
但没有必要。
她相信,一定能够用合适的办法,把所有问题都解决的。
手染鲜血的人,怎么干净得了?
她等得起。
就像她身上一道道伤疤,她等得起它们全部愈合,也不在意这些丑陋的痕迹还落在自己身上。
既然要纠缠,那便继续斗下去吧。
姜予安起身从沙发上起开,转头去了浴室。
再出来时,已经收拾好自己。
补上了精致的妆容,完全看不出来方才哭过。
她挂上完美虚假的笑容,甚至瞧不出情绪波动的痕迹。
“傅先生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走么?”
傅聿城眸光沉沉。
那层虚伪的纱布被撕开,他大概是没有料到女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缓和下来,再继续对他笑颜相迎。
可明明知道那张笑颜是虚假的,却又让人忍不住去接近。
脑海里两种情绪在痛苦交织。
一面是姑娘灿烂如阳光的笑颜;
一面是她红着眼说后悔没有把他扔在深山。
他的姑娘,已经将他套上面具皮囊的本事给学去了。
只可惜,还没有学到精髓。
那抗拒与厌恶依旧轻易溢出表面,在他朝着她走近的时候,那抹笑意也缓缓收敛。
傅聿城垂眸盯着她,试图想说些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那些嘲讽或不屑又被他统统咽下去。
是呢。
面具戴得久了,的确不容易撕下来。
已经说过她一次,见到她红了眼,再舍不得来第二次。
可是能怎么办呢?
不愿意放手,又不愿意她虚与委蛇。
也只能像演员一样,假心假意地顺着她演下去了。
话头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的轻笑。
他问:“不怕我把你带出去,就不放你回来了么?”
姜予安言辞直白:“这里是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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