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川萂并没有存心就此疏远郭继业了,她就是觉着忒麻烦,连带着也不待见郭继业了。郭继业再接再厉道:“所以,不如我与你一起送芸儿回围子堡,到时候老祖母见咱们一起回去,她老人家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如何?”夏川萂挑眉:“你打算将此事瞒着老夫人?”郭继业:“怎么可能瞒的住?老祖母眼明心亮的,她老人家什么事儿没经过,祖母会跟她说的,郭霞就交给她们处置了。”夏川萂:“郭继泽呢?”郭继业:“不是分宗了吗,此次祭祖我打算重修桐城和洛京郭氏族谱,正好一并料理了,新族谱上不会有他的名字。”夏川萂皱眉:“除族,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郭继业呵呵笑道:“郭氏旁支多的是,只是嫡支族谱上没有他的名字而以,算不上除族,他也没做下能让他除族的大罪来,犯不着。”夏川萂冷漠脸:“随你,你不用解释这么多。”郭继业苦巴着脸,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夏川萂想了想,道:“不行,老夫人为你担心了这么多年,一定想 夏川萂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在面对郭继业的时候, 夏川萂总有矮人一头的感觉,没事的时候,夏川萂也给自己仔细分析了一下, 她之所以觉着郭继业总是压她一头, 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郭继业本身足够优秀, 不管在哪里, 在哪个时代,一个手握几十万近百万军队的大将军都会有其他人望其项背之处, 夏川萂本人给他提供的助力恰好反证了他的优秀,他要是没有过人之处,夏川萂怎么会无条件无期限的帮他呢?在外人看来, 郭继业智力在线、人脉在线, 是个有魅力有本事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夏川萂也认同这一点,所以, 在面对郭继业的时候,夏川萂能有不如他的感觉实在是太正常了,因为这世上百分之九九的人都会有跟她一样的感觉。另一个就是郭继业社会地位带来的光环。他出身够高,人长的更好,通身的气派就跟与生俱来的一般,即便他没个正形的吃夏川萂吃过的剩饭都不会给人落魄邋遢之感, 反倒让人惧怕并惊疑猜测个不停,这种从出身上带来的高人一等的姿态,是夏川萂两辈子都不具备的, 她从一开始就输的彻底。综合这两个原因, 在面对郭继业的时候,夏川萂是仰视的——这当然跟身高无关——夏川萂觉着, 她跳脚都超越不了他。再一个,自从郭继业回京之后,她就总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不安定之感,这让她想要逃离的同时,心底深处又衍生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厌恶。那是一种隐形中被窥伺被掠夺的厌恶。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夏川萂看似已经很强大了,但她还缺少一个名分,就跟一件有实力有功效的商品一般,大家也都肯定它是一件良心商品,但还缺少国家认证,没有国家这张通行证,它始终上不了台面。无名,无分。一个草台班子。夏川萂目前只能算一方豪强,真正傲视四方还得看庙堂。郭继业对夏川萂本人,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有一点是不可否定的,那就是系在夏川萂身上的自身与外在的价值足够诱人。偶尔,只有偶尔的时候,夏川萂会矫情的想,如果她没有外在的这些价值,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娘,郭继业的目光还会放在她的身上吗?想过之后她就呵呵了,怎么可能啊,郭继业的眼睛长在脸上,又不是长在脚底,天下平平无奇的小女娘何其多,他怎么会看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娘呢?所以说,在郭继业这里,她附带的价值大于她这个人本身,而这些附带价值就跟挂件一样,是可以消弭掉的,等她一不小心掉了挂件,没有了这层价值,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真不好说。她自认已经过了恋爱脑的年纪,对男人的良心基本没什么期待。所以啊,郭继业,咱们彼此间就当当小伙伴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西风,刮过就算了吧。夏川萂送走郭继业,开始处理平津渡的事务。事情并不多,平县离桐城只有一天的路程,骑快马的话,基本一天一个来回绰绰有余,日常沟通上跟围子堡算是很便捷了。在人事上,有主县令这个朝廷命官做弹压,当地已经闻风而来想要占便宜的大小豪族们也算安分,他们可能心里还有不服,也有许多意见,但面上至少维持住了平静和谐。所以,送到夏川萂案头上的公务,大多都是想从夏川萂这里要贸易份额和送礼送人的,处理起来很快。又过了两日,夏川萂带着芸儿回到了围子堡。在围子堡的大沟围渠之外,朱虎已经带领围子堡的乡民们等着了,芸儿的弟弟披麻戴孝,芸儿的母亲被人搀扶着,大家一起迎芸儿回家。因为夏川萂的重视,芸儿的丧礼在朱虎的主持下办理的很隆重,芸儿娘问朱虎芸儿葬在哪里,朱虎脸色奇臭,就要呵斥芸儿娘胡闹,被夏川萂给拦住了。夏川萂对芸儿娘道:“芸儿会葬在葛翁边上,她的牌位也如葛翁一样,世代接受围子堡的供奉,不需要你多操心,芸儿以后也不会成为孤魂野鬼的。”芸儿娘讪讪不语,要跟夏川萂叩头,夏川萂接受了,但也仅此而已了。夏川萂明白芸儿娘的顾虑和为难,芸儿是未嫁女,她死在外头,娘家坟地不葬未嫁女,她又没有夫家,最后也只能随处找块地埋了,以后无人祭祀,也只能变作一座孤坟。夏川萂怎么会让芸儿成为孤魂野鬼,她会和围子堡的乡老葛翁一样的待遇,这是夏川萂早就定下了的,只是还没宣布而已。葛翁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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