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惠汝正在阳台上养护她种的阳台蔬菜,见到他回来,显得很惊讶。
“还以为你又不回来了。”她给香菜浇水,“今天不是影像节的闭幕活动吗?你在电视台没活儿?”
想到爸爸不在家,梁承礼暗自可惜,说:“我都忙了小半个月了,后面收尾他们自己弄就好。电视台那么多人,又不是没我不行。”
“是你自己一天到晚老说别人少不了你。”廖惠汝轻描淡写地揶揄。
梁承礼挠挠后脑勺,问:“爸什么时候回来?那么热的天,他去哪里钓鱼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管不着他。”她回头,“有事?”
他摇头,说:“没有,随便问问,我怕他中暑。你也不关心关心他。”
廖惠汝好笑道:“他,你还不知道?”
梁承礼确实不太清楚,他不喜欢廖惠汝此时的语气,耸了耸肩膀,转身回房间去了。
刚回到房间,梁承礼便给花献风发微信,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他,因为爸爸不在家,他得和廖惠汝商量房屋水电费的事了。
花献风这会儿大约还在睡觉,没有回复梁承礼。
梁承礼点开微信里的零钱,看着里面收到的几百元存款,心里有些忐忑。
前不久,小动物救助社的猫庄园开张,梁承礼认养了一只叫做滑蛋的猫。
刚开放认养的时候,其他漂亮可爱的小猫纷纷被大家以班级和个人的名义认养,还有一些长得有特色的亦或者看起来特别可怜的,也被认养满了。唯独那些看着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的猫,被遗忘在后面,既不可爱也不特别,滑蛋是其中之一。
它是一只再平常不过的橘猫,细胳膊细腿,尖尖的脸,个性如同很多流浪猫那样,对人类充满警惕。梁承礼认养滑蛋以后,才知道原来花献风也认养了它。
他俩是滑蛋唯二的认养人。随着大多数猫被认养,猫庄园认养活动的热度消退了,大家开始关心校园里的其他活动。直到现在,滑蛋到了需要做绝育手术的年纪,它早已无人问津,而小动物救助社开始让认养人准备给猫做绝育的事宜。
梁承礼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固定的,突然有额外的开销,要问爸爸妈妈要。他每个月帮父母收租屋的水电费和房租,手机钱包里从没少过钱,但最后都会如实转给他们。
在他眼里,梁晋比廖惠汝大方很多,只要说明用途,前者基本不会多说一句就把钱给他。但如果问廖惠汝要钱,就不但得费一番口舌,还得忍受她的数落,即便是正经的用途,她也少不了会念叨几句。
还想着这个周末能顺利带滑蛋去做绝育的。哪怕梁承礼估摸着这件事依旧能如期办成,想到要被妈妈念,心里还是有些压力。
别说问廖惠汝要钱有压力,光是和她单独待在家里面,梁承礼就有些不大自在了。这种感觉,他已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但凡梁承礼待在家里,他还是希望爸爸妈妈都在家,他不需要独自面对廖惠汝,哪怕他们可能不会有很多交流。
没有很多交流这件事本身,也让梁承礼有压力。他认为自己在人际交往这一块做得挺出色,偏偏在和妈妈相处方面不得其法,这着实令他犯难。
为什么会这样呢?
即便如此,为了能拿到给滑蛋绝育的钱,梁承礼看见廖惠汝在家中打扫卫生时,还是主动帮忙去了。
好在他平时没少干家务,这不算是无事献殷勤,廖惠汝没有从一开始就怀疑他或者拿他打趣。
中午,梁承礼用冰箱里的食材炒了两个家常菜,母子二人简单应付了周六的午餐。
吃过午饭,廖惠汝在厨房里洗碗。
梁承礼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可算鼓起勇气,走到厨房的面前向她交待了前因后果,最后说自己打算把房租和水电费里的五百元“中饱私囊”,用于给猫绝育。
果不其然,不管同意与否,廖惠汝说:“猫而已,又不是什么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还开放认养。真的是。”
“那么些流浪猫,要绝育和喂食,肯定需要钱嘛,社团没那么多钱啊。”梁承礼说。
“没钱就想办法呀。学校那么多社团,每年都是公道地给社团经费,他们没钱别的社团也没钱,怎么别的社团有钱搞活动呢?”廖惠汝把擦好的碗放进消毒柜里,“既然决定做这件事了,得自己想办法的嘛。”
梁承礼不耐烦道:“这不就是想到了开放认养的办法吗?”
“要我说,搞这个猫庄园就是胡闹。我不是反对救助小动物,tnr就好了呀,干吗要圈养起来呢?圈养才是救助吗?浪费钱力物力人力的。”她不予苟同地摇头,“非要搞课外生物那些,养几只羊驼、山羊、大鹅,增加点多样性才有价值。光搞个猫庄园……唉,浔中让学生把宠物带去学校养,我都觉得比这有道理。”
说到这里,梁承礼完全后悔向她要钱了,无奈得扁了扁嘴巴。
廖惠汝忙完厨房里的活,看向他,说:“钱你就留着用呗,既然已经认养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