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下来,不管是谁来,都穿这双拖鞋。除了修水管和送洗衣机那次,梁承礼来找叶锦程以外,后者住进来这么长时间,再没有人来找过他。他既是因而想着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洗鞋,又是基本没想起这件事,现在看见这双鞋脏兮兮的,才意识到关于公共卫生方面,他和几个室友从没有过清楚的划分。
等梁承礼走进客厅,叶锦程发现他淋湿了大半。
“你这儿有纸巾吗?”梁承礼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雨水。
叶锦程快步回到房间里,拿出一包抽纸递给他,想了想,问:“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我有干净的t恤。你这衣服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很难干透吧?”
闻言,梁承礼擦脸的手顿了顿,说:“行啊。”
滞留在玄关的行李箱这才被叶锦程拎进房间。室友不在,叶锦程心想假如梁承礼不来的话,他极有可能直接把行李箱留在客厅里过夜。
好在他即使出门在外,洗衣服依然勤快,加之天气炎热,洗的衣服也很快干了。行李箱里全是干净的衣服,收拾得还算整齐,叶锦程看了看梁承礼的穿着,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递给他。
“刚才看我,该不会在帮我考虑穿搭吧?”梁承礼开玩笑道。
“如果你想穿丹宁衬衫配牛仔裤也可以。”叶锦程说。
“那确实就得靠颜值来撑一下了。”梁承礼说着,将t恤放在一旁。
见到梁承礼明显犹豫了一下,叶锦程打算还嘴的话没说出口。
平时住在寝室里,没少打着赤膊晃荡,怎么来到叶锦程这里,就连换一件上衣也要扭捏了呢?梁承礼脱掉半湿的t恤,胡乱往身上擦了擦,把衣服随意丢在椅背上,拿起叶锦程给的衣服往身上套。
“谢啦。”他拿起那件像抹布一样的衣服抖了抖。
叶锦程想了想,问:“你们寝室除了你,应该都是直男吧?”
这问题并不算完全在梁承礼的预料之外,他说:“应该吧。”他顿了顿,“你住这儿,每次换衣服都关门吗?”
“我会把门掩上。”叶锦程说。
“和住在寝室里,还是有挺多不一样的地方。”梁承礼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太像劝导和提醒,便换了话题,“对了,雨伞没有借到,反而借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半个白蜡烛和一个打火机。
看着那两样东西出现的那一刻,叶锦程愕然得说不出话来。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末了只好说:“谢谢你哦。”
“不客气。”梁承礼得意地挑了一下眉。
有蛋糕、有蜡烛,就更像是要过生日的样子。不过,用白蜡烛搭配普通的奶油蛋糕,叶锦程还是头一遭遇到,这值得在他过得为数不多的几个生日里,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了。包括买蛋糕和借蜡烛的人。
叶锦程把蛋糕放在客厅的餐桌上,两人分别坐在桌角的两侧,他打开蛋糕盒的包装,上面原本精致的花纹变模糊了些,好在很快就会吃完。
“用什么吃呢?”梁承礼摩拳擦掌,“你这儿有水果刀吗?”
叶锦程摇头,说:“他们好像有。”
“你和他们真是一点也不熟啊。”梁承礼说着往厨房走。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厨房一看就是没有人使用也无人打扫,一些肉眼可见的污渍大约源自于泡面或者外卖,除此之外,没有使用的痕迹。
“你介意用饭勺吃吗?”叶锦程跟进厨房,拿出自己的饭盒,“或者你用他们的饭勺。”
“你确认自己是想补充后半句的吗?”梁承礼对着空空如也的橱柜,斜眼看向他。
他端着饭盒,耸了耸肩膀。
梁承礼走进客厅,喊道:“吃起!”
这话在叶锦程听来,夹杂着些许感慨的意味。结果,他还没回到客厅,灯就灭了。
他怔得站在原地,很快就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眼看着梁承礼点燃唯一的半支白色蜡烛,叶锦程脱口而出道:“你别唱生日歌哦。”
“知道、知道。”梁承礼好笑地看他,将一些融化的蜡泪滴在桌上,用来固定蜡烛。
烛光把梁承礼的五官照得分明,那些清晰的线条轮廓由于光和影的搭配,变得更加深刻。他的眼睛映着烛光,看起来特别亮,叶锦程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脸,这双眸子透明得像是玻璃似的。
“不唱生日歌,愿望要许吗?”梁承礼问,“不许愿,就没有吹蜡烛的环节了。”
叶锦程坐回原处,说:“那就不吹蜡烛。”
“啊?”梁承礼诧异地眨眼。
他眨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在扇动。叶锦程看着睫毛落在眼睑下方的阴影,往餐桌靠近了些,若无其事地回答:“等蜡烛烧完,反正它也不会滴在蛋糕上。”
“有道理。”梁承礼拿起饭勺,打算用这唯一的工具把蛋糕切开。
他对着蛋糕比划了几下,迟迟没有切下去,问:“确认不许愿?”
叶锦程看向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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