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逃一样的跑出雅间,只想着快快离开这里。却迎面撞上正朝这边走来的黑衣男子,脚下虚浮无力,若不是被他拽住就要跌倒了。
抬眸,是萧绎。他皱着眉头盯着她:“你怎么了?”
一定是她眼花了,她看见那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有一丝可以称作担心的情愫。她还看见他眼眸中映出的自己,那张脸惨白的几近透明。
昭佩摇摇头,挣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几步下了楼。萧绎望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眉头紧蹙。
———————————————————————————————————————酒肆中那个红衫女子强迫自己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将酒壶倒过来晃晃,却是一滴也没有了。“再来一壶!”她扬声叫道。
小厮几步跑来,看着她桌上摆着满满的空酒壶,好心劝道:“唉哟!公子,您喝的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昭佩怒气冲冲瞪着他:“你是怕我付不起钱还是怎的?”她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重重往桌上一拍,“给你!给我上酒!”
小厮没有法子,收了钱又去打酒了。
“真是奇怪,怎么还没有醉呢?”她趴在桌子上数着瓶子,“一,二,三,四,五,七,八……不对。一,二,三,四,五,六,八,七……不对……”
正在这会儿小厮端着酒上来了,她笑着去拿,却被人把手按在了桌上。
怒目抬头,却看见那张让她心痛的脸,喃喃出声唤道:“萧……”
他似乎也很恼:“别喝了。就你这酒量竟然……”还未说完,昭佩便挥手打断他的话:”别管我!”说着挣脱了他的手去拿酒壶。
那人生气地将酒壶往地上一掷,洒了满地。“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昭佩拍案而起:“你怎么可以浪费!敢情不是你的钱!”
那人不理她,架着她的胳膊就走。昭佩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又捶打着他:“你走!你放开!你现在算什么?内疚吗?同情吗?我不需要!既然不要我就不要管我!谁要你假好心了!”
他听着她奇怪的话喃喃道:“看来真是醉了。”
昭佩却一个劲的扯着他的衣襟发酒疯,眼泪糊了满脸。他似乎真的恼火了,真的松手准备走了。她却心里一慌,泪眼朦胧却牢牢环住他的腰,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别走……”而后,在那男子气息中安然昏睡去。
宿醉伤身,翌日昭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头依旧是疼得厉害,天旋地转的。如画端着盆水进来,见她勉强撑起身子看滴漏。如画便说道:“小姐,已经晌午了。可以准备午膳吗?”
“啊?”昭佩一愣,掀被而起,“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怎么不叫我?”
如画好笑看着她:“昨夜小姐回来的时候简直醉得像是一摊软泥,想来今日是怕起不来了。”
昭佩换了衣裳在梳妆台前坐下,喃喃道:“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似乎有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有萧统温柔的容颜和冰冷的话语,有昏暗的灯光,和虚浮的楼梯,辛辣的烈酒,晃动的人影……心里一阵刺痛,却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镜中那张容颜,为什么?得不到他的青睐?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她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自己那时似乎已经不省人事了。
如画似乎想到了什么“哧哧”笑了起来:“小姐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她缓缓说道:“昨天是七殿下送小姐回来的。小姐啊,您是没有瞧见当时您的样子,牢牢环住七殿下的腰不让他离开,七殿下也没法子由你拽着听你说些奇怪的话。您是没看见老爷的胡子都快气掉了!”她想到当时的样子,忍不住垂下头低笑。
昭佩脑袋一轰,萧绎?怎么会遇见他?她,都做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嗯,文绉绉的如画听不懂。”她侧目想了很久,“好像有什么……我心…什么……不可……”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昭佩平静念出这两字。
“对,对。就是这两句。如画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当时七殿下的脸色很难看。”如画说道。
昭佩一声哀嚎从位子上蹿起来钻回锦衾里,把头牢牢盖住闷闷道:“我头疼,再睡一会儿。你别来吵我!”想着这可是完了,这名声可是毁了。(未完待续)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