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他扭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温柔注视着他的贺云。
缓缓地,司玉伸出手,紧紧搂住了他。
“贺云,贺云,贺云……”
他一遍遍喊着对方的名字。
司玉什么都没说,但贺云什么都明白。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贺云笑着收紧了手臂。
紧接着,司玉的脸被贺云捧起,哭红的眼睛也被轻柔抚摸,他顺从地闭上了眼。
他听见贺云说:“威尔莫特的朋友,帮我联系了一个团队,等到小麻薯身体恢复,我们就带它回江城。”
司玉心跳在一瞬间似乎停止了。
他睁开眼,呆呆地望着贺云。
头顶的暖橘色灯,给贺云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就连他纤长的睫毛和漆黑的眼眸都在发光。
“我会在后院给小麻薯修一个马厩,我会给小麻薯准备清洁干燥的草料,我会带小麻薯做复健训练,我会……”
司玉吻住了他,用舌尖没收了他的承诺和自己的眼泪。
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长,一直延伸到沈确的名贵皮鞋脚下。
沈确熨烫笔直的西装长裤,好像因为长途奔波,在裤脚处起了一丝褶皱。
他盯着那处褶皱,久久未曾抬头。
好像是不肯接受——
接受自己裤脚出现褶皱的事实,接受小麻薯将会离开的事实,接受司玉在吻其他人的事实。
好像,也只有最后一个。
毕竟,马上就三年了。
司玉与他的决裂就快三年了,他依旧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接受司玉讨厌他的时间,已经快要长过他们曾度过的时光。
沈确不想承认。
沈确拒绝接受。
他被困在原地三年,而司玉早已朝前走去。
正如此时此刻,他牵着贺云的手,离开自己,朝前走去。
只有自己被遗弃在了原地,和过去的时光一起。
-
“贺云,快来!”
司玉拉起贺云的手,在教学楼穿行。
贺云环视四周,发现司玉的高中母校的确继承了纽卡本校的风格,从建筑外观到室内装潢,都是英式公学的模板。
“你们学校有板球场?”
“啊哈,想不到吧?”
“你会打吗?”
“会啊,还挺喜欢的。”
贺云双眼放光地盯着司玉,就跟见着活鱼的黑猫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嗷呜嗷呜地扑上去。
“你这,什么表情?”
“drea e true”
贺云将司玉压在三柱门上亲个不停。
在一年前的巴黎,与司玉痛苦分别后,他曾坐在车里一遍遍地责怪自己——
责怪自己的无能又落魄的人生。
如果早点遇见他就好了。
司玉说不定会喜欢他出生的牛津郡庄园;
司玉说不定会喜欢和他去康沃尔打板球;
司玉说不定会喜欢他的黑色小马奥利弗。
而现在,这些都被司玉全数实现。
“美梦成真。”
司玉耳边传来贺云的呢喃,他被吻得头晕,斜斜靠在贺云肩头。
司玉笑起来,小声打趣道:“难道你的择偶标准里,还有得会打板球吗?”
贺云没说话,牵起司玉,漫步在无人的哈德林公校中,看着那些他曾错过的、有关司玉的过往。
司玉的家境很好,贺云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对于衣食住行的讲究,可以是成名后养成的习惯;但母语者般流利的英文发音和慷慨张扬、却时而「麻烦」的性格,绝非一朝一夕。
在纽卡的哈德林本校,是英国名列前茅的私校;到了国内,学费只会更高,招生条件也只会更加苛刻。
行至大礼堂,贺云看到了司玉站在礼堂舞台唱歌的照片。
照片上,司玉在站麦克风前,表情羞涩,耳尖泛红,没有直视镜头和观众,而是看向了舞台另一角。
还是一样的白皙精致,像是漂亮的瓷娃娃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却不像现如今站在跨年舞台上,从容自若的大明星。
“你那时候登台,会紧张吗?”
“嗯,那是我第一次登台表演,还是独唱,紧张死啦!”
贺云刚笑起,忽然发现司玉视线看去的方向、照片的边缘,似乎还有人在台上。
他刚想问,司玉已经朝前走去,只好抬步跟上。
礼堂另一侧的墙上,挂着杰出校友照片。
贺云很快找到了一个熟面孔。
“原来,他也是你们学校的。”
“你认识?”
“嗯,之前一起滑过雪。”
司玉耸耸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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