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眼睛里满是仰慕,“长得可真好看……啊,应该是法相庄严,叫人一看心生畏惧,又忍不住想亲近,不愧是传说中的佛子殿下!多亏这场雨,让他投宿到这座寺庙。”
说着又懊恼不已,“我跟他不熟,只敢远远看一眼,若是大姐姐或者三姐姐在就好了,还能跟着她们上前说说话。”
苏宝珠听得云里雾里,“你到底在说谁?”
王萍比她还惊讶,“你不知道佛子殿下?当今第七子,降生时红霞漫天,百鸟飞舞,最奇特的是手握着一颗佛珠。”
苏宝珠笑得不行,“哪有人出生攥着佛珠的!和鱼腹丹书一样,纯粹编出来唬人的,无非是说这位皇子与常人不同,想让皇上另眼看待罢了。”
“那你可就错了。”王萍一脸严肃,“当时崔太妃情况不大好,据说都开始准备后事了,可是殿下一出生,崔太妃就睁开了眼。贤妃娘娘——也就是殿下的母妃,随即送殿下出家替太妃祈福,你猜怎么着,崔太妃一直健健康康活到了现在。”
“一出生就被送走了?”苏宝珠显然抓错了重点,“贤妃娘娘也太狠心了,那么小的孩子,她怎么舍得?”
王萍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愣了下才说:“那不是给崔太妃祈福,为皇上分忧嘛。”
昌平帝幼年失恃,幸得崔太妃庇护才能平安长大,情分非同小可,于他而言,崔太妃不是生母,胜似生母。崔太妃病重的那段日子,他停了早朝,封了朱笔,日夜侍奉病榻前,谁劝都不听。
大臣们一度担心,若崔太妃去了,皇上也会长病不起。所以贤妃此举,可谓解了满朝上下的大难。
“人们都称赞贤妃娘娘至孝至善,”王萍加重语气,“她和咱们家也有交情,快别说这种话,犯忌讳。”
有时候,和绝大多数人反着来的确不是明智之举,尤其还涉及到帝王家的事。
说到底也与己无关,几人用过斋饭,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可她们走不了了,这场急雨冲垮了路面,要等明天才能修好。
苏宝珠又开始郁闷。
王萍提议她出去走走,“寺里有座七层宝塔,我刚爬上去瞧了,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城,我陪你一起去。”
在房间里窝了一天,也该活泛活泛筋骨。
苏宝珠没让她跟着,“雨地里跑来跑去的,衣服也不知道多加一件,看看你裙角都湿了。还是喝碗姜茶好好歇着,别出来一趟再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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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大雨冲淡了寺庙的味道,晕眩感明显减弱许多,苏宝珠也有心情细细观赏福应寺的景致了。
森密的修竹掩映着一处僧舍,七八个和尚候在门前,看意思是想进去求见什么人,但全被门口的红脸和尚挡了回来。
苏宝珠瞥了两眼,没在意。
她慢腾腾登上了塔顶,从最高处往下看,长安城就像一副规整的棋盘,东西十一条大街,南北十四条大街,将这座辉煌壮观的都城划为一百零八坊。
那一座座里坊,被划分得方方正正,壁垒森严,尤其是天黑下来,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更是泾渭分明。
比如现在,城东的入苑坊、胜业坊、安仁坊、崇仁坊等等,与城西的璀璨灯火连成了波涛汹涌的海,几乎要吞没中间的宫城。
灯光越往南越稀薄,骄傲得不肯踏入那些逼仄低矮的茅草屋。
说不上为什么,苏宝珠突然间变得意兴阑珊。
“长安一点也不好玩,我想回家了。”她喃喃道,“我想爹爹,想阿嬷,想二哥哥二嫂嫂……”
吉祥扶着她慢慢下楼,“快了,快了,姑娘再忍忍,等老爷处理好盐矿上的事,肯定立刻接姑娘回家。”
是啊,爹爹现在必须集中精力和节度使周旋,才能保住姚州的盐矿,她不能让爹爹分心。
苏宝珠重重叹出口气,无精打采往客堂走。
因要做早课,僧人们睡得很早,院子里静悄悄的,雨也停了,没有一丝风,地上的积水平滑如镜。
一滴水珠从叶尖缓缓坠落,咚一声,镜面上的新月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吉祥低低道:“已经供奉好往生牌了,悄悄进行的,没惊动四姑娘。”
苏宝珠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给他上柱香,“以后再进寺庙的门,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喽。”
吉祥劝道:“四姑娘爱粘着您,让她瞧见了不好。姑娘在寺庙呆了一整天也没事,想来这寺庙眩晕症是要大好了,过几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啪!啪!
竹条抽打的闷响打断她们的对话,寂静的夜,这声音听得极真,苏宝珠几乎可以透过这可怖的声音想象,竹条下的身体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强压着心头的恐慌,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竹林后的那座僧舍。
“姑娘?”吉祥警觉地护在她身前,“夜深了,回去吧。”
出门在外,好奇心还是少一点的好。
苏宝珠望了眼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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