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凯走着走着,感觉身后没了脚步,他转头回看,发现和鹿厌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望着站在长廊中央的鹿厌问道:“走啊,不想见你的师哥了?”
鹿厌纹丝不动,“这是去娘亲厢房的路。”
鹿凯左右看了看,冷哼了声道:“是啊,所以你不随我去了?”
鹿厌眉头紧锁,试探说:“师哥不在鹿家,你想骗我。”
鹿凯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面不改色从怀中取出备好的书信,朝他扬了扬道:“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父亲将此信交给我,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不是你师哥的笔迹。”
说罢,他将模仿的书信丢出,信纸滑至鹿厌前方。
鹿厌朝前走去两步,弯腰将书信捡起,看着上方熟悉的字迹,神情愈发凝重。
他冷眼和鹿凯对视,“师哥既是宾客,为何安置在杂草丛生的院中?”
鹿凯仿佛听见笑话般,反问道:“鹿厌,你是不是多年不在府中,忘了府里的规矩?”
他指着宴席的方向,毫不留情嘲弄道:“你将此人视作家眷,但你的身份如何,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今日府上哪位来宾不比你们贵重,就凭他一个江湖中人也配住在客厢?”
“鹿凯!”鹿厌拔高声道,“你对师哥放尊重些!”
可鹿凯置若罔闻,态度轻视问道:“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鹿厌看了眼手里的书信,珍重收在怀中后抬脚跟上,朝那充满噩梦的厢房走去。
少顷,鹿凯在厢房门前停下脚步,转身朝数尺外的鹿厌看去。
他自上而下扫过鹿厌,嗤笑道:“你站这么远作何?”
鹿厌站在廊下,越是靠近厢房,思绪便愈发紧绷,浑身毛骨悚然,呼吸变得急促。
许是对此地产生恐惧,他克制不住情绪,有些生气道:“你明知我不愿靠近这里,却还将师哥安排在此,目的又是为何?”
鹿凯在心中感慨一句他有脑子了,嘴上却催促道:“家中厢房有限,你若是不信,离开便是,何必随我前来一探究竟,反正你的师哥又不会和你娘一样死在这。”
鹿厌怒视他,“你闭嘴!”
鹿凯神情带着厌恶,瞧见鹿厌不敢上前,他便愈发笃定此计可行。
他的余光往院墙瞥了眼,随后抬手将厢房门推开,与此同时,竟听见屋内传来隐约的咳嗽声。
那声音一听便是年迈的长者发出,不过只是咳了两声,若是常人恐难以分辨。
但鹿厌耳力敏锐,他能清晰听见咳嗽声,或因身处此地失了警惕心,又或思念过切,竟失了心细,听闻声音便拔腿朝厢房冲进去。
然而,屋内除了一具棺木在其中,别无所有!
窗外见一抹身影闪过,鹿厌倏地转头看去,明白被人欺骗的瞬间,“嘭”的一声,厢房门被鹿凯无情阖上,扬起屋内满地积灰。
刹那间,幼年可怖的噩梦再次卷席而来,惊得鹿厌下意识转身逃跑。
“鹿凯!开门!鹿凯!”鹿厌剧烈地拍打着门,惶恐扭头看向屋内静静摆放的棺材,双眼吓得通红,浑身冒出冷汗,愈发用力拍着堆积灰尘的房门,“鹿凯你放我出去!我要见师哥!鹿凯!”
鹿凯站在屋外,拍了拍手里的灰,余光瞧见府中老仆上前,站在一侧哆嗦着不敢说话。
他们无视鹿厌的恐惧,听着鹿凯用当年的话术恐吓道:“不如你去打开新棺材看看,或许你师哥就在里头躺着呢,你当年不正是这般找到你娘的吗?”
说罢,嘲弄的笑声响彻院子,鹿厌听着这番话,如同置身年幼之时,所有的惧怕如潮水将他淹没,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不出片刻脸色逐渐发白,冷汗涔涔,只能更加用力拍着房门,语无伦次地呐喊求救,完全失去了理智。
“鹿凯!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我害怕!我害怕!鹿凯!”哽咽的呼救声回荡在厢房中,屋外的老仆听着满心愧疚,却无可奈何。
因为一旦求情,作为下人只有死路一条。
“鹿厌,你不是想知晓引你前来的目的吗?”鹿凯得意笑道,“告诉你吧,那日你以下犯上对本少爷动手,父亲得知后派人试探你,好巧不巧,发现你与谢时深苟且,才会有了今时今日。”
他慢悠悠走在廊下,续道:“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你未尝不知,谢家迟迟不肯交出兵权,东宫无主,睿王德才兼备,却对父亲百般防备,你身为鹿家人,为了鹿家牺牲又何妨?”
鹿厌双手发疼,却仍旧不停歇地拍打,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得知自己和世子的关系被误会,声音颤抖地哀求,“我从未与世子一起!求你放我出去!鹿凯!你开门!”
他真的害怕这间阴森的厢房,尽管这具棺材是新的,尽管屋内并无异味,可他仿佛见到当年的棺木,嗅到尸体散发的腐臭,让他难以摆脱年幼的噩梦,彻底深陷在幻境中。
鹿凯置若罔闻,负手离开道:“有没有苟且一事,等谢时深出现便知,若你无用,里面的棺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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