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修缓缓攥起手, 瞥过视线,避开少年人纯净的双眸。
惊枭,眼下,只有你与我的契合度最高, 可否请你赠予我一些信息素?他说话腔调别扭且僵硬:我绝没有要唐突你的意思,也不是趁机求爱、求-欢我确实已出现易感症状, 最迟两天就会进入易感期, 届时我担心会重蹈覆辙,再给第一军部造成恶劣影响。
在场之人,除却宋惊枭和纪砚执不了解八年前的易感灾难事件, 其余人皆是记忆犹新。
尉迟修当年在战场遭遇背叛, 重伤归来后, 易感期暴走, 凭借一己之精神力和信息素,无差别地攻击、压制军部所有alpha和oga, 险些让军士力量瘫痪;最后据说是请来深渊玫瑰的定海神针,才镇压住失去理智、狂躁化的尉迟修。
而事发的几天,何止是第一军部,全星际公民都人心惶惶,好在尉迟修仅有那一次失控,至今安然无恙。
严百川不得不暂时抛却嫉妒和醋意,佐证此言的真实性。
他说的是真话。
惊枭,你先前佩戴过的颈环,还在么?霍明渊提醒道:将它交给尉迟修即可。
在的,有两条存满了信息素。
宋惊枭折身到里间沙发上去拿,却发现少一条,找遍周围也没找到,他召唤小三道:你录像有存档没?查一下是谁拿的另一条颈环。
03弹出一张懒洋洋打哈欠的表情包:【亲,这还用查?你品,你细品。】
宋惊枭略一思索:陆毕承?
对方游走于星空,来去如风,却总要从他这儿讨点甜头留作念想。
像是无羁的风筝偏要将牵引绳交在他手里。
再者,陆毕承骨子里嵌着绅士风度,讲究礼尚往来,送他一管迷迭香,顺走一条玫瑰酒颈环,在陆毕承看来便是会面的重要流程。
【bgo!他真是好深情呢,几天前就守在您对面,啧啧啧,您居然一点都不心动。】
心不动的是死人。
宋惊枭对陆毕承只有欣赏,从不作他想,他提溜着颈环一端,递给尉迟修:还有一条可能被打扫的阿姨当成垃圾处理了,您先将就着用,不够再联系我。
阻隔贴不如戴颈环舒适,等回宿舍他还是会换上新颈环。
多谢。
尉迟修珍重地将其贴身放好,唇角微动,欲言又止,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便表达心意,最终只问宋惊枭索要了联系方式,而后先一步离开:惊枭,再见。
宋惊枭挥挥手。
随即他看向褚白茶:我们也走吧。
纪砚执立马屁颠屁颠跟上,其余三位alpha自然也无意再逗留。
几大包零食和未用完的药剂,早被褚白茶整理打包寄往第一学府男beta宿舍,回程无需任何负担。在酒店前台结账时,霍明渊要免去宋惊枭的费用,又被褚白茶拒绝。
惊枭于我恩同再造,把酒店送给他都不为过,区区房费餐费又算什么?
霍明渊坚持道:我前几天已在霍氏官网发布通知,往后惊枭去我名下所有店铺消费,都拥有和我同等权利待遇,即便这样,我也始终觉得远远不够。
宋惊枭心里粗略估算下霍氏在全星际的产业分布情况,笑道:霍董,我收集信息素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的。
霍明渊垂眸,像只委屈的大型犬耷拉着耳朵:惊枭,你想让我彻夜于心不安吗?
那随你吧。
宋惊枭话音方落,褚白茶冷着脸抬脚就走,宋惊枭忙在后面喊他,小跑着追上去,拉住褚白茶的手腕:白茶,你别生气,我回去就把钱转给他。
褚白茶面无表情地挣开手,抄进大衣口袋。
宋惊枭抓个空荡荡,莫名心悸了下,厚着脸皮也把手塞进褚白茶兜里取暖,捏捏对方的手指:我没想占他便宜,白茶,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肯定也会想着报恩的。
纪砚执在后头插嘴道:惊枭,你对所有觊觎你的alpha都能心软呢,不知该夸你博爱,还是多情。
被这么一点破,宋惊枭居然真有几分心虚起来。
但死鸭子嘴硬:我才没。
你没有吗?
褚白茶这回毫不犹豫将宋惊枭的手拿开,走得更快。
预约的悬浮车不多时便抵达金瑟前厅外,褚白茶一坐上去便靠着椅背闭上眼,一副拒绝冷漠的姿态,宋惊枭瘪瘪嘴,坐到他身旁:你不理我,我心里难受。
褚白茶眉头轻皱,有点动容。
彷如冬日枝头堆积的冰雪,即使遇上半寒不暖的阳光也会融化,扑簌簌地落下。
他清楚知晓这位对六性知识知之甚少的oga,在吸取他的信息素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依赖亲近他,且受他情绪的影响。
宋惊枭需要他的注视,拥抱,温言,以及无微不至的呵护。
而不是无视、推开、冷声和置之不理。
这个懵懂又莽撞的oga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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