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楼憋住笑意,舒了口气道:“去散了散步!”
凌穹站到凌楼后面笑得肩膀一起一伏,上气不接下气。
光头强答应了一声,“散散步好!上班了就被拴牢了!对哦,你们也还没放假!警察好,那身衣服穿在身上立马来了精神!”
“啤酒我买回来了,放大门口了!”凌楼说。
“好,我看见了!”
“吃饭了!”杨燕顶着头卷发出现在楼梯口,自她三年前烫过头发之后,她的头发就再没顺直过,此后她看见理发店心里就憋闷。
“就来!”凌穹带着笑声回答了一句,黄色围裙消失在楼梯口。
“快去吃饭吧!”周金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萧望,吃饭啦——”
章立早下楼,看见满桌的菜才知自己在楼上待了很长时间,从映秀镇搬过来后她就喜欢发呆,别人说话时她发呆,不说话时也发呆,独处时发呆,群居时也发呆,上课时发呆,下课后还发呆。章林生耽误了高考,她根本无心高考。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废了,她明明不想这样生活的,可是没有办法,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正准备叫你呢!”柳珍这话说得生硬,她向来直来直去,可在章立早面前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要拿捏着才觉得合适,在章立早眼中,自己倒像个外人似的,说到底,就是个外人。
章医生坐得笔直在沙发看书,一本《本草纲目》他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五遍,书页便也有了轻微的毛边儿。柳珍拍掉他手中的书,“哎!”他责怪似的看她一眼,大叫到,“林生,过来帮我把书捡起来!”柳珍示意儿子最好离远些,但章林生还是没眼力见儿地走了过来。
“章医生,有劳您抬一下脚!”书工工整整躺在章医生脚边,他在地震中被倒下的木柱伤了腰,现今也没有完全恢复。
弯腰捡书时章林生肚子里响了几下,随后打了个咯儿,“你又乱吃东西了!”柳珍问。
“还不是和你们吃得一样!”早上他去巷口的小卖铺买了两包辣条吃了,为了不被发现,吃完后还特地刷了牙齿。
“真是,在这节骨眼儿弄出这种事,要是我,我非打断了那小子的狗腿不可?”老好人夹了土豆丝没放嘴里放进了碗里,他看着闷头吃饭的一家人开始发表感慨。
“话是你传出的吧?弄得鸡犬不宁的!”柳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
凌楼凌穹带着一万个问号听这段无头的话。
老好人又夹了块红烧肉,到嘴边又放进了碗里,“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也就是和章医生说说,章医生那人你也知道,嘴紧得很,谁知道被光头强听到了!”他原本想再辩白几句,想到自己当初就想直接告诉光头强的,赶紧闭了嘴。
“都是你那张嘴惹的祸!你什么时候管好你那张嘴,我也就高枕无忧了!”杨燕说,实际此刻她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萧家的亲戚朋友有些远的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覃家想必也是鸡犬不宁。
阳光收进了云里,冷风窝在墙角蠢蠢欲动,各家各户都紧闭门窗围着火炉谈天说地。门外几声狗吠,敲门声响起。
凌穹塞了几块红烧肉里的土豆一抹嘴急急忙忙跑去开门,欧阳诗裹了件红色厚棉衣在外面,鼻头红了一圈。九哥乖巧地坐在她旁边,忽闪着圆溜溜的眼睛。
凌穹扑上去抱住它,脸来回在它身上蹭,九哥尽情享受着她的抚摸。杨燕紧跟着过来,“这孩子,整天就惦记着狗!”边说边拉欧阳诗进屋。
“人也好狗也罢,终归是一条命!”欧阳诗没动,回头满脸爱意地看了眼一人一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杨燕也陪她站着,“这条巷子,谁不知道你心善?”
欧阳诗笑,“我刚来的时候看见萧望妈了,她叫我跟你说一声,东西她自己收拾就行了!”
杨燕答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两个女人一瞬都沉默。
凌穹也不管饭吃没吃完,从屋里拿出皮球下楼和九哥在院子里玩儿。
“还来吗?”欧阳诗站在门口,没有进屋。
杨燕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她回头看了看,凌楼看着她,老好人也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现在就走!”
“不急,你吃完饭后再来也不迟!”
“我已经吃饱了!”她推着欧阳诗出门,又对立面还在吃饭的父子俩道,“吃完把桌上收拾了,把碗洗了!”
九哥摇尾捡回凌穹扔出的皮球,昨日晴了一整天,屋上的雪化完,只有墙角背阴处还有一层薄雪,薄雪被冻住就成了冰雪,冰雪在太阳的炽烤下又成了白雪。
“你妈呢?”章医生吃完饭又回到沙发拿起《本草纲目》。
“不知道!”章立早关掉电视进了屋。
“你妈呢?”他微微侧转身问还在狼吞虎咽的章林生,他指了指电视机旁的全家福,“我妈不是在那儿吗?”
一句话说得章医生五脏六腑翻腾,拿起手中的《本草纲目》就扔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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