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她的一颗心立马跟掺了蜜似的一样甜。
许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煜儿身上,根本没注意步瞻给她夹的菜已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包。半晌之后,男人轻轻掐了一把她的手,姜泠这才回过神。
原本面前的空碗,俨然堆满了她所有爱吃的菜品。
而一侧,步瞻的碗中仍是空空如也,他搁下筷子,轻声道:吃菜。
这一整场宴席,他都表现得格外温柔,对姜泠格外百依百顺。
小太子攥着筷子,坐在殿下,一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一瞬间,好似全部的佳肴美人悉数不见,步煜的眼前只剩下他的母后,和他那名义上的父皇。当他的视线落在那明黄色的龙袍之上时,左右侍奉太子的宫人立马能感受到,太子殿下的目色变得十分阴郁。可当步煜看见步瞻对他母后温柔体贴时,他的内心深处又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的心底里竟然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重复着:
就这样,就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
就像现在这般恩爱和睦,举案齐眉。
与此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冷飕飕地在脑海中响着:
步煜,你清醒些,莫再让那个男人靠近你的母亲,莫再给他任何可以辜负她的机会,莫让他与母后在一起。
毕竟,那个薄情的男人只会一直伤害她。
姜泠自然不知晓煜儿心中所想,她只觉得这孩子今日似乎有些奇怪,除去刚开始抬头与她对视的那一眼,小太子一直低着头,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酒过三巡。
姜泠也喝了一点酒,胸口处闷闷的,有些醉了。
她醉得也不是很厉害,只是胸口处堵塞的慌,便让绿芜扶着自己,去御花园里面散散心。步瞻正与一人谈论着他事,并没有跟上来,叫她一个人也落得个清闲与自在。
姜泠就这样,迎着风,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忽然,于转角之处,冷不丁地撞上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青蓝色衫子的内侍。
不知为何,对方见了她竟极为慌张,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直不起腰来。
见状,姜泠心中狐疑,微皱着眉低下头,只见此人身形颤抖着,不过顷刻之间,身上的手镯耳饰便叮铃咣当地掉下来。
原来是偷了东西。
思及此,姜泠的目光冷了一冷,不等她开口命令左右将其拿下,那内侍忽然抱住了她的腿,哭喊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真的只是一时间叫鬼迷了心窍。奴才的同胞妹妹正患者恶疾,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了
说这话时,小太监仍瑟缩不止。
哪个宫里头偷的?
灵灵华宫。
张美人那里。
姜泠与那张氏有过一面之缘,记不大清楚她的样子,只记得对方极为和善。闻言,她便叫绿芜弯腰将地上的金银首饰捡起来,欲命人领着这内侍往灵华宫中送。
吩咐完后,她便欲转角往外走,恰在此时,那奴才忽然抬起头,朝她重重地叩了叩首。就在对方起身的一瞬间,姜泠恰低下头去。只这一眼,姜泠身形微顿。
她眸光中中带着探寻,一双眼朝着那内侍望去。
他
他的眉眼
除了眉毛要更细、更淡些,那一双狭长而美艳的凤眸,竟有六七分步瞻的感觉。
她一时愣在原地。
不止是她,就连一侧的绿芜见了,也忍不住怔了一怔。他虽然那双眼与步瞻极为相似,可二人的气质却大有不同。他平日里做惯了奴才,身上的气质与步瞻实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即便如此,对方还是令姜泠忍不住一恍惚。
雍容华贵的女子步子靠近,命令道:
脸抬高些。
那内侍极为听话,乖巧地将下巴抬了一抬,却不敢看她。
他低垂下浓黑的睫,许是因为不安,他的眼睫轻颤着,细闪的光影在其上晃动。
姜泠道:看着本宫。
对方犹豫了片刻,心想着不能违抗凤命,终是掀了掀上眼皮。
更像了。
姜泠往后撤了半步,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她微微屏息,轻声问道:
你妹妹生病,要多少银子?
那内侍不明所以,只敢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她递给绿芜一个眼神。
这小丫头立马会意,低下头同跪在地上的内侍道:你妹妹的病先不要着急,你先同我将这些首饰还与灵华宫,至于其他的,我家娘娘自然会帮你。
内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真、真的?
怎么,你连我们娘娘的话都不信了么?
信信!自然是信的!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一双眼连忙讨好地望向姜泠。只见皇后微垂下眼帘,看着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