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长公主忧心,憔悴了许多,定国公也平白多了几根白发。
贺延臣被掺着回来,他的伤口在找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包扎过,这么多天,消瘦了许多,脸也是苍白的。
姜予安光看着眼泪就止不住。
雪下的很大,再加上她的眼泪,几乎要看不到贺延臣了。
她再也忍不住,手里的伞飘然落下,而她早已奔向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跑着跑着,一只鞋都掉了,她都来不及管,只穿着罗袜的脚没两步就湿透,巧云和云苓她们跟着跑,把她的鞋捡起来。
姜予安多想扑进他怀里。
可他受伤了。
姜予安在他面前止住步子,颤着手抚摸着他的脸,真的是他回来了。
她摸着鲜活的贺延臣,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地掉着,声音却一点都发不出来,谁都不知道,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飖飖,别哭。”贺延臣扯着嘴角,声音哑到几乎听不清。
巧云跟过来把着伞,云苓给她把鞋穿上。
“你去哪里了……”她哽咽着说道。
这么多天的关押折磨,都没有这一刻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眼泪来的痛,贺延臣叫他们松开他,虽然腿有伤站不住,还是硬撑着,身子前倾抱住她,用尽全力,把她抱在怀里。
“我来迟了。”
他眼角湿润,这些天,他念了千百次她的名字,才撑到他们找到他。
姜予安终于能放声大哭,她好害怕,连贺延臣也把她丢下。
好歹,他还好好的,总算回到了她身边。
◇
◎毫无悔改之心◎
那天, 贺延臣把草堆在自己身上,掩盖行踪,追兵一拥而上, 细细搜查着, 他屏住呼吸,但躲过了第一波, 没有躲过第二波。
天微微亮了一些,再加上追兵手中都有火把,很快就发现了乱糟糟的行迹,贺延臣单枪匹马怎能敌得过,干脆没有反抗。
被绑之后, 先是回了营帐, 又被秘密送到了京城, 那个贺延臣怎么着都没有找到的地方。
他被押解的时候,被他们蒙住了眼, 没有记住路线,也没有机会留下线索。
直到成一成二他们带人破门而入之前, 他一直在受刑。
叛军要救三皇子, 偏不巧, 贺延臣是大理寺卿,虽然三皇子不在大理寺狱关着, 但是想必贺延臣也是知道刑部牢狱构造的。
可贺延臣确实不知道, 大理寺和刑部也只是偶尔互相协助办案,他一个大理寺卿去了解刑部, 这是越权。
后来, 风声越来越紧, 他们一伙人又想着, 先救在大理寺的青山青呈他们,然后再从长计议。
贺延臣受伤重,之前因为刑部牢狱构造之事,被他们拿沾了水的鞭子抽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熬不住,只好先假意同意。
他借着手受伤的由头,拖了一天,才把重新规划的大理寺狱内部构造画出来。
贺延臣是在仔细思考如何画,面前这些人,口音都是南方人的口音,想必这还是第一次背上,更别提进过大理寺,所以,他们只能相信他。
而他画的,整体构造差不多,但内里走向却大相径庭。
即便拿到图,他们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还要好好再研究研究救人的路线和方法。
贺延臣亲手打造的大理寺,他最是清楚大理寺狱,别说人了,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们想救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身体状况很不好,到后面几天,一直是出于昏迷状态,发着高热。
叛军留他还有用处,因此给他喝了些药。
他一直熬到了成二他们来。
成一成二见到贺延臣的时候,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差点落下泪来,贺延臣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呼吸微弱。
大雪中,贺延臣紧紧地抱着姜予安,不顾身上疼痛地伤口,他的心总算落到了地上。
姜予安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是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哭着说好害怕失去他。
贺延臣微微勾唇,被她的眼泪弄的红了眼睛:“我知道,我知道,飖飖,我对不住你。”
即便是知道她缺爱,即便知道她无法接受利用,还是利用了她。
即便知道她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做为她的夫君,却还是抛下了她,去做会丢掉性命的事。
一直以来,桩桩件件,都是他对不住她。
可连“对不住她”都已经说了无数回,贺延臣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了,更何况是姜予安。
定国公和长公主等人上前,贺延臣想先松开姜予安,结果姜予安闭上眼睛,众人始料不及,贺延臣受着伤又没力气,眼睁睁看着姜予安倒在了雪地里。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姜予安被送到了扶云轩,林业过来给她看病,贺延臣则是被从宫里跟着来的御医治伤。
定国公看着贺延臣,长公主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