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大人全都被逗乐了,明珠揉了揉小丫头的发揪道:“你才多大啊,你就一辈子,你这傻丫头。”
“可是可是”小明玉认真想了想,道:“可是我以前都没有坐过。”
“那这回不是坐到了吗?”明珠顺口就道:“以后想坐有的是机会,现在你还不能经常坐,小孩不识字容易走丢,等你读书识字了,你就能经常坐车了。”
明玉啃着手指头:“我就认识我的名字。”
明珠笑道:“没事,多看看多学学,跟着哥哥上课的时候乖乖听讲,你就能学会了。”
五岁的小明玉乖巧的点头:“好!”
声音很是清脆,明珠忍不住狠亲了一口小丫头的脸蛋。
不过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明珠的心情便慢慢沉重起来,她觉得每走一步自己肩上的压力就加重了几分。
她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也想起了书里弟弟妹妹的结局,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还有一丝恐慌,害怕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最后让弟弟妹妹走向了既定的结局。
冬日的冷风刮在脸色,冻得她双颊麻木,她哈了口气使劲拿手搓了几下,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怕,她一定能成功的。
坟墓在半山腰,没有修建登山的阶梯,她先拾了一根粗树枝,抱着明玉,让明成紧握着她的衣角,姐弟三慢慢的往山上挪,刚爬到半山腰,明珠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明成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姐姐的脸色,小声道:“姐,是奶他们。”
明珠点了点头,准备过去打招呼。
一靠近,就见坟头放着半碗碎米粒和一些烧掉的纸末,乡下的大伯大伯母陪着奶一块站在坟前。
明珠曾经猜测过她的奶奶孙红霞应该是个大家小姐出身,她是明珠见过最为体面的老人,只见她穿着蓝布棉袄棉裤,头戴一顶毛线帽子,脚上穿着一双擦得蹭亮的平底皮鞋,脚踝上露出那么一截雪白的尼龙袜,明明她所站的地方是自己亲儿子亲儿媳的墓前,她却愣是没留下半滴眼泪,平静的有些不近人情。
而她的大伯夫妇却穿的分外朴素,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棉服棉裤,配上沾着黄泥的黑布鞋,两口子默默的站在奶奶身后,低着头抹眼泪。
明珠一过去,她大伯母便抹着眼泪上来搂住她,哭道:“你这丫头可算是好了,前天我和你大伯听说你晕倒的事情,都想着要来城里照顾你几天,可是来城里就要耽误上工,家里还有你奶和几个堂弟堂妹得照顾,我和你大伯两个根本就走不开,只能抽个空来帮忙扫扫墓除个草”
一旁的大伯也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身子都好全了吧?你们姐弟三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头上我那去,我让你大伯娘冲个鸡蛋茶给你们补补。”
大伯家都在乡下务农,家里三儿子两闺女,那是个顶个的能吃,一年到头的公分也仅够吃喝嚼用的,一碗鸡蛋茶,对于这一家子来说就已经是极为稀罕的东西了。
明珠心中微暖,小声应道:“下回吧,等抽了空我就带弟弟妹妹回乡下看你们。”
大伯下意识的点点头,又伸手去掏兜,脸色突然涨的通红,尴尬的将手放到了裤腿两侧,转头看向自己媳妇。
大伯母狠狠瞪了眼大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手帕包。
明珠理解这两口子的意思,抿唇道:“大伯,大伯娘,我妈还留下些积蓄,过几天我就能去厂里顶我妈的班了。”
大伯满脸不悦:“你能赚钱那是你的事情,这钱是我和你大伯娘的一个心意。”
担心她不肯收下,大伯又放柔了音道:“你就当是大伯替你爸给的,将来给你当嫁妆钱用。”
听到嫁妆,明珠的双手紧绞在一起,似乎有一些无措。
大伯母看到这一幕,扯了扯自家男人一把,没好气道:“你这张嘴注意着点,城里小姑娘脸皮子薄。”
大伯挠了挠头,没再言语。
明珠推辞了好一会儿,才算回绝了大伯的热情,她和老太太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带着弟弟妹妹跪在坟前。
大伯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小叠白色纸钱给她,明珠划了一根火柴,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念叨着家里的情况。
原本乖乖巧巧的明玉这时候才放声大哭起来,她年纪太小了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一直到了墓地前,听到明珠对着两块冰冷的石碑喊爸妈的时候,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的这块大石头就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她再也没有妈了!
明玉这一场哭的格外久,直到孙红霞露出腕上的手表,冰冷的提醒明珠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时,小丫头这才打了个哭嗝,降低了些许哭声。
孙红霞看着小孙女那张花脸,蹙眉道:“看你哭的,跟个小叫花似的,赶紧把脸擦一下。”
明玉看着她递过来的蓝色帕子,怯怯的不敢去接。
“我来吧。”明珠接过孙红霞手里的帕子,轻轻的替妹妹擦脸,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奶,粮食和鸡蛋的事情,我都听明成他们说了,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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