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面色不变,他抿了抿唇道:
“怪物……也不全是可怕的。”
只要你见得足够多,有的还挺可爱。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走到今天颇有些感慨。
“不!”顾宁听到这番言论,突然激动起来。
“只要你见到她,一定会感受到最深的恐怖和绝望……”
“是吗?”
阿撒托斯微微挑眉,忽然偏头看向他道。
“……”顾宁喉咙顿时像是卡住了,不上不下。
他无法避免地再次正视这个“人”,明明有着相同的人类皮囊,可还是一瞬间让他觉得,一定不是真正的“人”。
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面前的更为可怖。
阮景转过头给了阿撒托斯一个眼神。
这种糟糕印象有什么好“攀比”?他有些无奈地心想。
阿撒托斯收到他的意思,接着当做无事发生,继续转身当一尊完美“雕塑”。
“放松一些。”阮景适当地放轻语气,目光暗含鼓励。
过了一会儿,顾宁心神平复下来,缓缓地向后靠着床头。
他攥紧了身上的被子,期期艾艾地说道:
“那……那好吧。”
此时,医院窗外的天空低垂,充斥着一道若有若无的沉闷气息,怪异的软体虫影子蛰伏在房檐上。
吻部肉粉色的触须在空气中“探测”,收集着周围所有生物的信息、以及他们的对话。
夜幕降临, 医院的走廊上透着冷清。
顾宁已经退烧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个古怪的画面。
好像隔着这面墙, 外面有许多怪物在活动。
他长长吸了口气,想到了阮景说过的话, 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
周围格外的安静, 甚至听不到护士的说话声。
顾宁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 觉得身边有些异常。
他不禁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枕巾。
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靠近。
白晃晃的灯光下, 寂静中隐约发出沙沙声,像是有树木的根须从对面悄悄延伸过来。
无形中一张娇艳的脸出现,以黑色破旧的折扇遮掩,眉眼僵硬地向下弯了一个弧度,乍一看是在微笑。
当许多植物的根茎有生命地从他脸上覆盖, 那张脸即将要从空气中显露时……
“叔叔救我!!”顾宁表情惊恐,不顾一切地大喊道。
那张娇艳的脸上笑容凝固,可怖的杀意一闪而过。
“咚——”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阮景目光瞬间落在他身后,一条黑色的巨大触手从身侧掠过。
尽管触手动作极其迅速, 但是对面似乎有所察觉,不仅一直没有从空气里现身,还在触手尾端扫荡下来时“缩”了回去。
这间病房内, 再无一丝异常生物的气息。
让它跑了……
阮景缓缓皱起眉, 觉得只异常生物智慧很高。
而且对阿撒托斯的力量, 有着非常敏锐的察觉力, 没有攻击的意图,这一切仿佛只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
阿撒托斯站在他身后, 神情也有几分沉思。
刚才那一幕顾宁没有发现,当看到阮景出现的瞬间,他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从床上飞快地下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他身边。
阮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没事了。”
这孩子现在精神脆弱,如果再没有任何改变,一定会对心理造成极大伤害。
顾宁抓着他的西装裤脚,紧张兮兮地问:
“她……她还在吗?”
“不在。”
“你们、你们成功解决掉了?”
“……”阮景顿时沉默。
顾宁却一直拽着他,像是必须要问出答案。
阿撒托斯见状皱起眉,盯着那只冒犯的手,眼底浮现出一丝不虞。
顾宁冷不丁目光下移,却看到一条从轮椅底座探出的细小触手。
“……啊!”他吓得后退,踉跄着坐到地板上。
“小宁,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顾夫妇出现在门口,他们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
顾太太心疼地走过去,把儿子扶了起来,给他拍打身上的灰尘。
“阮……阮总,您这是干什么?”
顾先生发出了责问,道。
他们家之前和阮景有过交情,以前没有嫌弃过他的身份,不过后面就算阮景突然改头换面,也没有打过攀附的念头。
即使自己儿子给他写过“欺骗信”,但是也已经道过歉,怎么还特地找到医院里“报复”?
“只是个误会。”阮景抬手拦住阿撒托斯,平静地说道。
他担心对方再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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